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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嬌》45.第45章 散布
  第45章 散布
  孩子不管多大了,在父母眼裡都還是孩子。

  陳氏覺得鬱文的話太敷衍了,可轉眼看見鬱文呼呼就睡著了,不禁又為丈夫找借口,覺得他可能是太累了的緣故,一個人在那裡琢磨了良久,覺得自己還是太忽視女兒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親自做了一碗酒釀蛋花端到了鬱棠的房裡。

  鬱棠前世倒是常常享受這樣的待遇,可重生後還是第一次,不免嚇了一大跳,忙從被窩裡爬了出來,道:“姆媽,您這是怎麽了?”

  陳氏也不回答,笑盈盈地看著她穿衣服,道:“姆媽好些日子都沒有和你好好說說話了,你今天要不要和我去廟裡吃齋席?”

  裴家老太爺去世之後,陳氏常常去廟裡給裴家老太爺燒香。

  鬱棠用青鹽漱了口,道:“今天陳婆子沒空嗎?我和阿爹準備去給魯伯父上墳,馬上就是他二七了,阿爹說給他燒點紙去。”也好讓臨安城的人知道,他們去杭州城帶了魯信遺物回來,準備燒給魯信。

  陳氏有些失望,不過鬱棠能和鬱文一起出去,他們父女倆親親熱熱的走一塊,她還是很欣慰的。

  “行!”她痛快地答應了,道,“快把姆媽給你做的酒釀蛋花喝了,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我讓陳婆子給你和你阿爹做些胡餅帶上。”

  魯信埋在城郊的青山湖,從臨安城過去得兩個時辰,一路都是山,連個茶寮都沒有,只能吃乾糧。

  鬱棠應了,很隨意地換了套月白色的細布短襦衣裙,簡單地梳了個丫髻,喝了母親做的酒釀蛋花,出房門和父母一起用早膳。

  用完早膳,陳婆子的胡餅也做好了,陳氏親自用食盒裝了小菜,吩咐阿苕:“路上仔細點,可別讓老爺和小姐餓著了。”

  鬱文更擔心陳氏,道:“讓阿苕跟著你們吧!我有阿棠作伴呢。”

  夫妻兩個你讓著我,我讓著你,鬱棠抿了嘴笑,向陳婆子要了一個挎籃。

  陳氏道:“你要挎籃做什麽?”

  鬱棠朝著父親使了一個眼色,道:“這不是要裝給魯伯父的香燭嗎?”

  陳氏就去找了個不大不小的挎籃給鬱棠,鬱棠和父親出了門,去買了香燭。

  果不其然,兩人一出門就遇到了很多的熟人,大家都知道這幾天鬱文去了杭州府,見他回來的第二天就提著祭品不知道要去做什麽,都挺好奇的,十個裡面就有九個問他去做什麽,還有一個拉著他們問杭州有哪些好玩的。

  鬱文照著之前和鬱棠商量好的回答著眾人:“魯秀才還有些東西留在杭州了,去那邊幫著他收拾了一番,等到七七的時候,就把東西都燒給他。”

  大家都誇鬱文為人厚道寬仁。

  鬱文客氣了半天,這才雇了兩頂轎子往青山湖去。

  到了魯信的墳地,四處青柏翠綠,墳前還殘留著下葬時燒的紅色爆竹碎渣。

  鬱文歎氣,跪在青石碑前給魯信燒著紙錢,道:“也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可不管真假,我都希望你能忘記這一世事,早日投個好胎,別像今生似的虛浮急進了。”

  鬱棠就在旁邊好奇地打量著其他人的墓碑。

  有人兒女雙全,福祿壽喜;有的人年紀輕輕就去了;有的留了半邊等著老伴合葬,還有的早早就是雙墓了。

  秋天的風吹過來,吹得無人的樹林嘩嘩直響,也吹得人有點涼意。

  鬱棠雙手搓了搓胳膊,道:“阿爹,您冷不冷?這裡陰森森的,我們先回去吧!”

  鬱文點頭,和鬱棠下了山。

  臨安城裡很多人都知道這個消息了。

  就是馬秀娘,借著來向鬱棠道謝的功夫,都好奇地問起這件事來:“魯秀才都留了些什麽?”

  “一些字畫書帖什麽的。”鬱棠道,“都是他平時一些日常慣用的東西,也不好留在我們家裡。”

  馬秀娘很是同情地道:“鬱伯父也是運氣不好,交了他這樣的朋友,他死了兩眼一閉什麽也不知道,鬱伯父卻幫他跑前跑後的。”

  鬱棠不想和她多說這件事,笑著問她:“姐夫家來下定的時候你準備穿什麽?”

  她也好選一件不太打眼的衣服陪襯馬秀娘,不能奪了馬秀娘的風頭。

  馬秀娘紅著臉道:“我姆媽給我準備了件朱紅色的。”

  鬱棠笑了笑,道:“那我就穿件丁香色的吧!”

  馬秀娘哼哼著應了,小聲和鬱棠說起體己話來:“我姆媽悄悄給了我三張十兩的銀票,讓我誰也不告訴,成親之後免得買個胭脂水粉都要伸著手朝章公子要。”

  鬱棠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她奇道:“你不是有二十畝地的陪嫁嗎?”

  馬秀娘道:“我姆媽說了的,雖說那二十畝地是我的陪嫁,可那些收益都是有數的。章家不寬裕,若是我大手大腳的,怕是他們家的人會不高興……”

  鬱棠不由慶幸自己不用嫁出去。

  這樣又過了幾天,臨安城都傳遍了,鬱棠覺得這件事應該十拿九穩了——那些人不來偷魯信的遺物,他們就把它燒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燙手的山芋都可以甩出去了。

  鬱文這些日子不是在家裡研究那輿圖,就是小心地打聽著臨安城有哪些人在福建做生意?生意做得大小?為人是否豪爽等等。有一次還被別人問起他為什麽打聽這些,是不是鬱家準備改行做其他生意了。

  他打了個馬虎眼唬弄過去了,回到家裡才發現流了一身冷汗。

  鬱文把這件事告訴了鬱棠,道:“可見我這個人不擅長做壞事。”

  鬱棠直笑,有些擔心父親是否適合去京城或福建打聽消息。

  鬱文卻安慰她:“有一就有二,人都是需要機會練習的。”

  這話也有道理。

  前世她是個萬事不管,如今行事不也有模有樣的了。

  鬱文怕她多想,索性拿出錢師傅臨摹的兩幅畫欣賞起來,並道:“你說,這錢師傅有這麽好的手藝,為何還要做這一行?雖說賺得多,可風險也大,而且不可能名留青史,太虧了。”

  誰還沒有些故事。

  鬱棠對此不置可否,等到母親來喊他們吃晚膳,她幫著父親收拾桌子的時候,卻如遭雷擊地愣在了那裡。

  “這,這是什麽?”她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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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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