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報國愣神之中。葉皇同林安琪已經走到了門前。

  “爺爺。今晚我們去維多利亞灣看夜景吧。葉皇說想出去散散心呢。”

  一進屋。林安琪便是蹦達著跑到了自己爺爺身前。

  “爺爺說不去。你願意嗎。”

  林報國回過神來。笑了笑。唇角的胡渣也跟著抖動了幾下。

  “嘻嘻。我就知道爺爺會同意的。爺爺。我們好久沒出去玩了呢。”扯著自己爺爺的手。林安琪此刻心情可謂是好的不得了。

  前面被葉皇一聲一聲老婆喊得心花怒放。現在爺爺就這麽順從自己。林安琪哪能不高興。

  “你呀。還沒嫁出去就已經這麽向著他了。到時候過去了。還不知道記不記得香港還有個爺爺呢。”

  帶著幾分落寞的情懷。林報國歎了口氣。

  自己的孫女終究要嫁人的。她一離去。整個林家大宅就空蕩蕩的沒個人說話了。

  想到自己七八十歲要一個人過後半生。任誰也不免要唏噓一陣。

  “爺爺。你怎麽這樣說呢。我要是嫁人啦。你就跟我一起過去住好不好。”

  帶著幾分嬌羞。林安琪環抱住林報國的脖子。有些撒嬌味道。

  “哪有孫女嫁出去了。爺爺也要跟著過去的。那還不亂套了。再說了。林家那麽大的家業。我跟你過去了。誰來操持啊。你爸媽走的早。不然。我也可以安享晚年啊……”

  想起自己的死去的兒子兒媳。林報國眼神有些發紅。抬頭望天。好似想起了一些往事。

  “爺爺。你怎麽又提這些事情啊……”

  林報國的話。讓林安琪情緒也有些被感染。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好好好。不說這些。都過去了。就是再想也回不來的。爺爺沒什麽大的要求。只要你過的好。一切都好。爺爺七老八十了。指不定過幾年就入土了。哪還在乎這些。”

  “爺爺。你又來。我不許你說這些。你會長命百歲的。你答應過安琪。要看著我的孩子長大成人呢。難道你忘記了。”

  林報國的話觸及了林安琪的神經。後者刷的直起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林報國。

  這種話林安琪聽爺爺說了很多次。每一次她都會被她嚴厲的喝止。原本爺爺已經答應她不會亂說。沒想到這一次他又犯了。

  “嗨。你看我這記性。人老了。總是忘記許多重要的事情。安琪。你別怪爺爺啊。”

  一拍腦袋。林報國趕緊打哈哈起來。

  “爺爺……”

  看到林報國又要和自己糊弄。林安琪的眼睛一下紅了起來。眼眶之中淚花點點。

  “爺爺。你總是這樣。難道你忘了你對安琪的承諾了。要好好的。一直等安琪的孩子出生。幫孩子唱兒歌了嗎。”

  “記得。記得。我想起來了。是爺爺不對。不對。你別哭了。啊。”

  一見林安琪發動了淚水攻勢林報國立刻招架不住了。

  活了大半輩子。原本以為可以人丁興旺。兒孫滿堂。卻沒想到中年卻失去了兒子、兒媳。鬧得個家裡冷冷清清。

  這些年。要不是為了安琪。林報國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下去。

  紅著眼睛。林報國伸手要去幫林安琪擦拭淚水。卻被她一巴掌推開了。

  “不要。你不遵守承諾。我才不要你擦。”

  林安琪這樣一鬧。林報國瞬間尷尬。看了葉皇一眼。心裡有些懊悔自己沒事非要提那幾句話。結果鬧成這個樣子。

  就在林報國使眼色讓葉皇幫忙之際。林安琪又說話了。只見她紅著眼睛。

  “爺爺。我知道您這些年苦。可是爸媽都已經去逝了。就算是再想又有什麽用。您經常說。要不是因為我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其實對於安琪來說。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您一個親人了。爺爺您要是走了。難道也讓安琪跟你一起走嗎。”

  這邊。林報國聽到林安琪這話。整個人猛然一震。眼神瞪大。

  是啊。自己一直隻想著自己這些年失去了什麽。卻忽略了自己對於安琪代表著什麽。

  安琪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切。可是對於安琪呢。自己這個苟延殘喘的爺爺不也是一切嗎。

  看著對面哭的梨花帶雨的林安琪。林報國顫抖著蒼老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面。紅著眼睛。閃爍著淚花。

  “孩子。別哭了。是爺爺不對。是爺爺沒想那麽多。忽略了你。以後爺爺不會了。咱爺孫倆好好活。爺爺保證一定活到你的孩子長大。這樣總成吧。”

  “爺爺以後再也不糊弄我們家安琪了。”

  林老爺子一邊說著。多少年未曾流出淚水的眼眶。流下了兩行濁淚。

  一旁。葉皇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的有些心酸。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倘若不是陰差陽錯自己再次回來。自己的父母是否在年邁之際也會有如此的遲暮。

  雖然沒有到那一步。可是葉皇可以想象到那種可能。

  看著眼前林老爺子斑白的鬢角。很難想象一個老人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對於他來說。安琪的確是他的一切。為了這個唯一的孫女也是唯一的親人。老人可以豁出去一切。這一點在林安琪被中蠱昏迷的時間就可以看出來。

  “那下次你再糊弄我怎麽辦。我就不理你了。好不好。”

  一邊哭著。林安琪撅著小嘴巴。賭氣的說道。

  “好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爺爺這輩子啊。就讓你這小鬼頭給吃定了。”

  “誰讓我是爺爺的孫女呢。”看著林報國擠出一個笑容給自己擦拭眼角的淚水。林安琪也不由的破涕為笑起來。

  “哎。都十幾年沒流淚了。今天倒是不爭氣了。讓你小子看了笑話。”

  似乎是為了轉移自己的尷尬。林報國老爺子直接把矛頭對準了葉皇。

  “林爺爺。您這叫真情流露。我可不敢笑話您。”

  “你小子知道就行。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安琪是個可憐的孩子。跟了你這花心鬼。我不想讓她受什麽委屈。你可敢保證。”

  “林爺爺。您放心。我就是自己受委屈。也絕對不讓安琪受半點委屈。”葉皇舉起右手。發誓道。

  “嗯。這還差不多。這次算是便宜你小子了。”看著葉皇專注的神情。林老爺子心裡舒服了一些。點點頭繼續說道。“下面說一說你們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