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廣廈千萬間

  “那這裡到底可以居住多少人？”辰風忍不住問道。

  “大庇天下寒士。”老爺子笑道。

  “寒士？是指所有的讀書人？”

  “是，也不是。”

  “我不明白。”

  “以後會明白的。”

  辰風沒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老爺子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他們就像是走迷宮一樣，不停地打開門，又穿過庭院，走進閣樓，又打開一扇門……

  辰風想要記住來時的路——進左門，穿過庭院，進入廂房，走右門，進入廚房，走對門……到最後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穿過了多少扇門。

  “師父，你是怎麽記住路線的？不會迷路嗎？”辰風問道。

  每一扇門都通往不同的房間，要是忘記路線，還怎麽回去？

  “運氣訣於眼，看著腳下。”老爺子說道。

  辰風把氣訣運轉在雙眼上，再去看地面，忽然發現地面出現了一個個氣訣形成的腳印，他朝身後看去，這個腳印是師父的腳印。

  “當初我為了不在廣廈裡迷路，特意布置了一種山艮地龍陣。等你以後能夠禦氣於外的時候，每走一步都要把氣訣留在腳下，這樣回去的時候，只要跟著原來的腳印就可以了。”老爺子說道。

  “原來是這樣。”

  辰風恍然大悟，他現在還沒法做到完全禦氣於外，氣訣無法留在地面上太長時間，但老爺子的氣訣顯然要比他渾厚許多，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我把這裡的八卦陣法布置成只能識別我們驛站的自己人，你的氣息也在山艮地龍陣中，我用山艮地龍陣標記了有八百多個房間和閣樓，你要熟悉這個陣法的作用范圍，沒有山艮地龍陣覆蓋的地方，不要去亂闖。否則迷路了，我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你。”老爺子提醒道。

  “我知道了，師父。”

  辰風很清楚師父不是在開玩笑，這裡就像是一個無窮無盡的迷宮，一旦忘記回去的路，恐怕只能一輩子困在這裡。

  不知走多久，老爺子在一座樓閣前停下來，他的手上泛起一股白色的氣訣，沒入到門上，樓閣的門打開，是一間寬闊的房間，裡面有許多張八角桌。

  每一張八角桌就像是一個八卦陣，閃爍著忽隱忽現的光芒，上面擺放著一些奇特的物件。

  隔得最近的八角桌上是一張面具，不停地變幻著各種京劇花臉，生旦淨末醜，藍臉黑臉紫臉藍臉，應有盡有，甚至奇特。

  當辰風好奇地停下來想要觀看這張京劇面具的時候，面具忽然變成了辰風的臉。

  “哎？”

  辰風怔了一下，看著自己的臉出現在面具上，這種感覺十分別扭，就好像自己的臉被人剝下來放在那裡。

  最古怪的是，當他睜大眼睛的時候，面具也睜大眼睛，他試著抽一下鼻子，面具上的臉也抽了一下鼻子。

  “好詭異。”辰風忍不住說道。

  老爺子說道：“優孟面具，來自春秋時期楚國一個善於偽裝成他人的宮廷藝人優孟製作的面具。優孟衣冠這個成語聽說過沒有？”

  “優孟衣冠，我記得是模仿他人的意思？”辰風說道。

  “沒錯，這個面具很不簡單，但凡它見過的面孔，都會被它複製走，你現在的臉也出現在它的臉譜之中，戴上它就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子。”老爺子介紹道。

  辰風驚訝道：“那有了這個面具豈不是可以易容成任何人？”

  易容術，能夠千變萬化，藏匿人群於無形，想想就有趣。

  “可以是可以，但你忘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辰風反應過來：“這個靈器也有弊端？”

  “是的，你戴這個面具確實可以變成任何人，可如果時間太長的話，當你脫下面具的時候，你照鏡子就會發現自己的臉已經不見了。”老爺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無臉男？”辰風驚愕道。

  “是這個意思。它屬於極早複蘇的一批靈器，也許在幾百年前，我不能確定，但從它所收藏的臉譜來看，至少有不下兩百個人被這張面具奪走了臉。當宿主成為無臉男之後，面具就會離開尋找下一張臉，而這個人將會真正的無臉見人了。”

  老爺子繼續沿著過道行走，每經過一個靈器，他都會簡單地介紹一下來歷。

  一件金光閃閃的龍袍，在他們走過的時候，忽然冒起了熊熊烈火，火焰中隱隱傳來低沉的吼叫，乃是後唐末帝李從珂放火自殺之前所穿的衣物。

  一串唐朝佛珠，會讓佩戴者一心向佛，不吃不喝直至坐化，一塊讓人留戀夢境的玉枕，一個讓人迷失自己的香爐……

  辰風甚至還看到一顆小小的紅豆，據說這顆紅豆就是當年王維所詠頌“紅豆生南國”的主角，任何人接觸到這顆紅豆，都會不可抑製地萌生出思念親人的強烈念頭，並以淚洗面，流下的淚殷紅如血，直至把人哭到失明。

  安放在這裡的靈器都是能力古怪，存在某些缺陷，不能像空空和妙妙那種直接被封印利用，為了防止它們給人帶來危害，只能把它們用陣法困在這裡。

  辰風走過一個清代花瓶的時候，本來還想問這個花瓶是什麽，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問，花瓶裡忽然伸出一隻枯手朝他抓了過來，他對這個花瓶頓時失去了興趣。

  “有陣法在，不需要太擔心，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仍然有一些靈器可以蠱惑人心，誘導你助它們脫困。”

  老爺子已經走到一個角落裡，把孟薑女所製作的靈位放在一張空閑的八角桌上，再施展氣訣，啟動八角桌上面的陣法。

  “師父，這裡究竟封印了多少靈器？”辰風忍不住問道。

  “上萬。它們分布在不同的樓閣裡，這座樓閣只是其中之一。”

  “這麽多？”辰風吃驚道。

  “多，但大部分無法被利用，能夠被你們利用起來的靈器可以說是萬裡挑一。有弊端的靈器，我都不會讓你們直接封印在聚靈上，不安全。”老爺子說道。

  辰風想起自己封印的那兩個吉祥物，雖然欠揍了一些，倒也能接受，按照師父所說，空空和妙妙已經屬於萬裡挑一的存在，也是運氣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