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7章 1464.不堪回首的往事

  山崖上的三百架床弩幾乎成為了惡鬼軍團的噩夢，蘇爾達克這次從帝都購買五萬支雙屬性魔法弩箭的箭頭，這次山谷之戰就用四輪貨車運上來兩百車的巨型弩箭，床弩向山崖下面傾斜的都是帶有‘鋒利’‘穿透’雙重魔法屬性的巨型弩箭。

  夜空中不斷有火球炸成漫天煙火，山谷裡除了被戰爭迷霧籠罩的地方，到處都是亮如白晝。

  一支支弩箭從山崖上傾瀉下去，山谷裡的惡鬼戰士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床弩手們根本就不需要瞄準，只要搬運弩箭的輔兵能跑快點，操控手全力扭動絞盤，將床弩的弩弦拉開來。

  閃爍著魔法光輝的弩箭不斷地將惡鬼們定在山谷裡。

  巨型兵蟻向前推進，兵蟻們的鼇牙雖然可以剪斷惡鬼戰士，但是它們畢竟是太笨拙了。

  就算在戰爭迷霧中也是充當著肉盾的作用。

  後面的重甲步兵團跟上來，手裡的長矛捅出去，陷入迷霧中的惡鬼戰士一隻隻倒下去。

  山谷裡的戰鬥十分激烈，惡鬼軍團在剛開始的時候還組織有效的反擊，但是隨著戰爭迷霧不斷侵蝕，惡鬼戰士們最後一點戰鬥意志崩潰掉，整個半山腰山谷裡的惡鬼們就在大潰敗。

  無數的惡鬼戰士朝著山谷北面出口湧去，造成北面谷口大批惡鬼擁堵在那裡。

  甚至出現千人以上的踩踏，只要在惡鬼群中倒下去，被其他惡鬼踩在腳下就不要想著能站起來。

  西路軍的投石車姍姍來遲，就在惡鬼軍團幾乎要撤離山谷的時候，才在山谷南端入口處重新架設起來。

  幾名惡鬼將軍在北部谷口還想組織一批惡鬼戰士進行一輪反擊，但是隨著夜空中劃過一顆顆流星火雨，不斷有巨型弩箭從崖壁上落下來，戰爭迷霧還沒有抵達北部谷口，守在這邊的惡鬼戰士就已經傷亡近半。

  而夜晚的戰爭迷霧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收割機，不斷吞噬著那些惡鬼戰士……

  ……

  西路軍僅僅隻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便順利佔領摩雲嶺南麓半山腰處的山谷，蘇爾達克讓巨型兵蟻與重甲步兵團守住山谷的北面出口，同時連夜在北出口處建造木牆，並將山崖上的床弩運到北出口。

  這裡才是進入摩雲嶺的大門，蘇爾達克準備先用巨木建造一道木牆，然後再在木牆外面用岩石壘砌一道至少四十米高的石牆，以此來抵禦摩雲嶺高地上的那些惡鬼。

  這次能夠拿下摩雲嶺南部這道半山腰間的山谷，西路軍除了出其不意之外，完全是依靠黑夜女神的戰爭迷霧……

  一旦摩雲嶺高地上的惡鬼軍團高層反應過來，勢必會重新奪回半山腰這處山谷。

  這裡的位置太重要，西路軍佔領這裡便意味著軍隊可以自由進入摩雲嶺高地，這樣一來會對高地上的惡鬼軍團形成巨大威脅，因此惡鬼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蘇爾達克建造隘口的。

  所以蘇爾達克才會在這場戰鬥剛剛結束，重甲步兵戰士們還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後面的步兵團戰士就來到山谷北出口，開始伐木建造木牆。

  終於等到了黎明，黑夜女神降下的一縷分身也飄然離開了賽琳娜的身體。

  賽琳娜有些虛脫的倒在了巨型兵蟻的頭頂，還好蘇爾達克這時候一直守在賽琳娜的身邊，知道她精神力消耗很大，給她灌了一瓶精神力藥水，然後將她抱下來，讓尼卡帶著醫療小隊的成員將賽琳娜抬到後面去。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充分休息……

  尼卡在山谷裡奔波了好一陣，才發現山谷裡面的戰場上受傷的戰士非常少，滿地都是惡鬼戰士的屍體。

  還有一些巨型鬼紋兵蟻也戰死在戰場上，重甲步兵團的戰士們正在快速地打掃著戰場，蘇爾達克這時候也在忙著從那些死去的巨型兵蟻身上卸掉完整生命魔紋的肢腿。

  戰鬥比較慘烈的地方，反而是東側山崖背面的坡地密林。

  那邊有不少受傷的構裝騎士和蟻騎兵，那邊的戰鬥比較慘烈，蟻騎兵團好像還死了不少人。

  原住民戰士團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的會戰，不過他們整晚都在負責保護投石車，恰好這邊的高崗上沒有多少惡鬼駐守，原住民戰士團幾乎沒有多少傷亡。

  兩位部落長老甚至認為他們受到了蘇爾達克的額外照顧，戰爭結束後還在和蘇爾達克抱怨，應該給他們原住民戰士派一些艱巨任務，這些年輕的原住民戰士還需要更多的錘煉。

  蘇爾達克倒是也沒有解釋什麽，只是笑著點頭答應下來，下次一定！
  這場山谷之戰獲得了大勝，西路軍的收獲幾乎將蘇爾達克這次大量采購軍備物資的全部花銷都賺了回來，不過由於蘇爾達克采購物資數量比較龐大，因此這場勝利也僅僅是讓蘇爾達克收支達到了平衡而已。

  接下來，蘇爾達克還想在山谷北部建造一座隘口，以此擋住摩雲嶺高地惡鬼軍團的反擊。

  建造一座堅固的隘口，還需要投入一大筆巨款。

  現在整座摩雲嶺高原已經完全向西路軍敞開，潰敗的惡鬼軍團漫山遍野到處都是，而西路軍並沒有趁此機會派出構裝騎士團乘勝追擊。

  在山腳下等了一.夜的冒險團們得知了這邊勝利的消息，大量冒險團便從軍營駐地那邊跑過來，數十位冒險團的團長向蘇爾達克請願，希望能夠通過山谷進入摩雲嶺高地，繼續追擊那些潰敗中的惡鬼戰士。

  蘇爾達克當然不會阻止他們這樣做，只不過目前整個山谷受西路軍的管制，除了西路軍戰士，其他人是不可能進得來的。

  這邊打掃戰場還至少需要大半天的時間，況且還有大量的床弩和投石車需要運到北出口去。

  為了能夠有效的管理這些冒險團不會在戰場上到處亂跑，甚至偷東西，蘇爾達克專門給這些冒險團開辟出一條通道。

  並讓西路金後勤部在山谷南端的入口處設立一座收費站，凡是想要進入摩雲嶺的冒險團都要在這繳納一筆建設費，這筆錢是以人頭數為單位收取的，想要進入摩雲嶺，每人需要繳納一枚金幣……

  收費之高，也是讓所有冒險團紛紛怎舌，大家甚至在心裡面偷偷罵蘇爾達克是隻吸血蝙蝠。

  不過這個時候，惡鬼軍團剛好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潰敗，只要能跑到摩雲嶺高地去，差不多就是四處搜尋那些受傷惡鬼……

  這種機遇一輩子都未必會遇見幾次，那些有實力又有錢的冒險團得知這個消息，毫不猶豫地繳納了這筆費用，獲得通行證後第一時間通過了半山腰的山谷。

  從山谷北出口追出來，就看到前面幾條山道兩側山坡上，遍布著大量潰逃的惡鬼戰士……

  ……

  這邊的戰場經過一天的打掃，已經將所有惡鬼戰士的頭顱都收入倉庫，每個戰士的功績也都已經記下來。

  隨著山崖上的數百床弩被拖到了北出口，構裝騎士團經過一上午的休整，所有騎士變得鬥志昂揚……

  安德魯騎著馬跑到山谷北出口，看到嘉利.德克爾和薩彌拉正在這邊，她們一人負責圍牆的建造，一人負責床弩暫時的安置問題，這裡短時間內需要有最基本的防禦工事。

  至少不能讓惡鬼戰士們剛一衝上來就會將這些珍貴的床弩毀掉。

  而床弩卻又是抵禦惡鬼進攻的大殺器，現在布置在北出口，配合巨型兵蟻和重甲步兵戰士，才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抵禦惡鬼的反攻。

  薩彌拉正在勘察這邊的地勢情況。

  安德魯急匆匆地趕過來，便對薩彌拉問道：
  “頭兒呢？”

  半精靈弓手表情有些平淡，在她眼中絲毫看不到勝利的喜悅，她十分平靜地對安德魯說：

  “沒說去哪兒了，過一會應該就能出現吧。”

  安德魯跳下馬，將手裡的韁繩遞給旁邊的戰士，然後向薩彌拉追問道：
  “指揮所這邊定下來追擊行動計劃沒有？”

  這時候正和一名軍官交待事情的嘉利.德克爾才轉過頭來，笑著回答：

  “暫時擱置。”

  “不追了？”安德魯單手摸著額頭，閉著眼睛一幅不能理解的樣子。

  嘉利.德克爾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目前魔法師偵查團開始進入摩雲嶺高地，探查這邊的地勢與惡鬼軍團數量與分布……”

  安德魯有些火大，眼睛裡面的戰意根本就藏不住，看樣子是想找蘇爾達克理論一番。

  嘉利.德克爾立刻湊過去，單手搭在安德魯的肩膀上，對著他低聲說：

  “勸你暫時老實一點兒，頭兒最近的情緒有點不對，總是板著臉一個人想事情……”

  “是麽？”安德魯有些遲疑，思考了一陣，一臉迷糊地反問道：“平時他是什麽樣子？”

  嘉利.德克爾似笑非笑地看了薩彌拉一眼，然後說道：“每天都很忙，忙完了就會和賽琳娜、阿芙洛狄呆在一起，哦，現在還要加上薩彌拉……”

  “……喂，我可什麽都沒說。”薩彌拉向嘉利.德克爾冷冷地抗議道。

  嘉利.德克爾毫無顧忌地說：“好啦，這又不是什麽壞事兒。”

  三位軍團長湊在一起低聲聊天，周圍的軍官根本不敢湊過去，站在周圍安靜地關注著這邊。

  ……

  蘇爾達克坐在山谷西面一處山嶺的崖壁旁邊，他在這裡找不到任何曾經遺留的痕跡。

  他腦海裡浮現出那天傾倒火油，點燃了裝滿了屍體兩輪推車，現在他隻想找到那堆殘留的灰燼，哪怕是一點點屍骨也好。

  可是這邊的岩壁已經長滿了汲膝高的細茅草，還有一些刺藤和野花、青苔等等。

  他覺得那些灰燼都已經融入這一草一木當中，這邊幾百米的山崖幾乎沒有特別的地方，他記憶中的位置出現了一點偏差，整整一下午都沒有任何收獲。

  賽琳娜安靜站在一旁，沒有任何的詢問，也沒有任何的寬慰。

  金色的夕陽在她身上鑲嵌了一道金邊，她只是默默地跟在趟著草地來回走動的男人身後。

  不遠處的草地上，希格娜在騎著一匹小馬上，十分快樂地玩耍著。

  尼卡不在這邊，每次戰後她都會很忙，今天也不例外。

  原本這個時候，蘇爾達克也應該在治療帳篷裡面，這是這次他心裡面有些亂，乾脆就帶著賽琳娜出來走走。

  他找到了記憶中的那片戰場，沒想到那把火燒得那麽徹底，連半塊屍骨都找不到了。

  就在草叢中，終於看到一抹金屬的亮光，他撥開荒草，看到了泥土裡藏著幾枚生鏽的護甲片，從魔法腰帶裡摸出一把鏟子再往下挖，又看到了一截鏽得幾乎看不到的劍刃，木柄腐爛後剩下的矛頭布滿了銅綠，甚至還有兩個幾乎要爛沒有了的，還沒有完全燒盡的輪架。

  幾具屍骨已經不太完整了。

  蘇爾達克覺得應該是這裡沒錯了。

  他用鏟子將這裡的草皮掀起，開始挖掘起來。

  賽琳娜也在旁邊默默幫忙，看到一些白骨，便彎下腰撿出來，她看得出蘇爾達克此刻心情很差，眼神中充滿了對往事地懷念。

  想到這裡定是埋著他非常在意的人，便拿出一塊帶過來卻沒有用到的野餐布，將這些骸骨都擺在上面，包括那些廢鐵。

  面對那些人骨，賽琳娜也不怎麽怕，甚至用手去清理骨頭上的泥土。

  直到蘇爾達克在這裡挖出一個大坑，再也找不到其他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他才停下來。

  沒有準備棺木，已經腐爛到這個程度了，很多骨頭甚至被小獸們叼走，變得不太完整。

  蘇爾達克便用賽琳娜的餐布將所有的東西重新包起來，然後放進了他挖出來的大坑裡面，又在上面蓋上土，甚至堆起一座圓圓的土堆，並且還在土堆頂上壓了一塊岩石。

  建完這麽一座墳墓之後蘇爾達克居然從魔法腰包裡搬出來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墓碑來，甚至上面都已經刻好了很多人的名字：
  西德尼，大胡子卡格爾，奧古斯塔斯，克雷吉，比利，小達克……

  立好這個石碑，蘇爾達克在石碑的前面坐下來，眼睛微微有些濕潤。

  這時候希格娜也安靜下來，牽著小馬走到蘇爾達克的身邊，主動拉住他的大手，主動跪坐在那裡。

  賽琳娜也跪坐下來，蘇爾達克摟著賽琳娜柔軟的肩膀，在墓碑前坐了好久。

  然後才帶著母女二人來到不遠處的山崖邊，從這裡向下往看，深不見底，崖壁上長滿了茂密的樹叢，他的聲音有些傷感：
  “當時我就是從這兒裡跳下去的，下落過程中抓住了一些樹枝，最後落在下面的樹杈上，才從這裡逃出去……”

  “我先是逃到林場營地，發現那邊也成了一片廢墟，就立刻鑽進了大草甸子裡。”

  “在那裡我遇見了海瑟薇和受傷的比阿特麗斯，還有達茜.克裡斯蒂，不過當初達茜.克裡斯蒂和她的姐妹團獨自離開了，我就帶著海瑟薇和比阿特麗斯、還有在愛普森城見過的那個約翰，就我們一起向南跑，我們一直跑到了漢達納爾城。”

  “在那裡我拿到了傳送門的通行證，當時我的兵役期滿，又攢了一筆錢，便離開了這個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