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新郎和新娘子嗎？”小女孩突然問道。

  雪楠不由得和榆桑寧相視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對啊。”雪楠回答小女孩。

  “那麽，你們是來度蜜月的嗎？”小女孩又問。

  “是。”這一次是榆桑寧回答的。

  小女孩的母親嗔怪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你這樣很沒禮貌。”

  但小女孩充耳不聞，她彎頭看了看雪楠的肚子：“那麽你有小寶寶了嗎？”

  雪楠對女孩微笑，她正要說什麽，一旁的榆桑寧已經搶先答道：“很快就會有了。”

  小女孩也笑起來：“那我長大以後，也要做像你這樣漂亮的新娘子，嫁給那麽帥的新郎，還要生非常可愛的寶寶。”

  “那麽就祝福你了。”榆桑寧難得對陌生人這麽溫和。

  或許是看到小女孩，就想到了將來自己的寶寶。

  晚餐之後，他們手牽手地在海邊散步。

  沙灘上卷著白色的泡沫，暖暖地覆過腳背。

  “雪小兔。”榆桑寧突然叫雪楠道。

  “嗯？”

  “有件事，我不想瞞著你。”

  “你說吧。”雪楠的聲音很柔和。

  “我們的孩子，可能將來……不會……很健康。”榆桑寧這話說得有些艱難，但他最終還是說完了這句話。

  雪楠……沉默。

  她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榆桑寧。

  或是，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他。

  榆桑寧站定，扶住了雪楠的肩膀，他借著月光端詳著她的臉。

  “對不起，原因在我。”他說道，“因為，我改變了基因，你……從遺傳學上來說，也不再是最適合我的……伴侶。”

  雪楠的目光迎著他的眼神。

  她眼中的神情是坦然的。

  “我知道。”她隻說了這三個字。

  榆桑寧的眼底閃過一縷驚疑。

  但很快，他就醒悟了過來：“華小姐告訴你的？什麽時候的事？”

  雪楠苦笑：“你把我藏在高原上的時候，她就找到我了。”

  榆桑寧捏著雪楠的肩膀有些緊：“她對你說了什麽？”

  雪楠微微搖頭：“就是你能想到的所有……”

  “那麽……”

  “沒事，”雪楠抬起頭，看著榆桑寧，她微笑，“桑寧，你不會認為，我是那麽的脆弱吧？也不會以為，我竟然會懷疑我們愛情的堅固程度吧？”

  榆桑寧輕輕把雪楠抱到了懷裡。

  四周安靜，唯有海浪聲在潮起潮落的嘩嘩作響。

  “對不起，雪楠，我只是害怕。”榆桑寧嘴唇輕輕碰著雪楠的頭頂，“從剛剛知道自己被改變了開始，我內心就一直在恐懼著，雪楠……我怕，我會不愛你了，我怕我會因為無法保留那份感覺，而失去你……而母親又那樣逼迫著我，雪楠，我一直害怕你不會再等我……”

  這份害怕，他從來沒有說出口。

  每次華小姐逼問他的時候，他都會鎮定地說，他相信雪楠，他相信她會等他。

  但其實，他內心比任何人都害怕。

  強作鎮定，一直到重新擁她入懷，才感覺生命重新完整了起來。

  “我也害怕。”雪楠輕聲回應道，“但是越是害怕，越是珍惜，越是不肯放手，越是要努力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