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有取到指紋嗎？”雪楠又問。

  倉庫裡聽說有個摔碎的玻璃瓶，正是用來裝硫酸的。

  榆桑寧冷笑一聲：“也不知道雪落梅為什麽突然有了點腦子，玻璃瓶上沒有指紋，倉庫的門和其他地方也沒發現指紋。”

  那種棚居地區，也沒有監控。

  無人機上是有，但是從天空拍攝下去，雪落梅又帶了帽子和口罩，包裹得嚴實，僅憑一個俯瞰的視頻，根本不能指認她。

  和雪落梅在一起的是一個同樣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的男人。

  不知道是她的私人保鏢還是什麽……

  ……

  “那麽，硫酸瓶摔在地上，雪落梅和那個男人會不會也受傷？他們會不會……去醫院？”雪楠從另一個角度思考。

  榆桑寧捏了捏下巴，思索著：“我已經讓呆呆聯網全國的醫院，但凡是有到醫院處理硫酸燒傷的，都要給我匯總過來。不過……目前來看，起碼帝都周邊，沒有。”

  雪楠歎口氣：“如果他們自己手裡就有藥水，或者去什麽小診所，那麽呆呆也發現不了……那輛車呢？”

  “失蹤了。”榆桑寧這一次答得很乾脆，“大概是處理掉了吧。對了，你知道嗎？你姑媽剛剛已經回家了……穿的是另一套衣服，至少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任何傷。”

  雪楠……

  突然感覺雪落梅升級了是怎麽回事？

  她不會傻到去問雪落梅今天去了哪裡，沒有明確證據，雪落梅完全可以不理任何人，就算警方介入……

  雪落梅既然已經把之前的事情處理得那麽周全，必然也已經想好了各種說辭。

  “我們不能再這樣守株待兔，”榆桑寧的神情是難有的認真，“雪落梅既然已經讓雪凱傑致殘，必然會加快手腳。雪凱傑和他媽媽的親子鑒定已經下來了，現在他有傷殘，他媽媽作為監護人，一定會全權管理他的財產，或者……”

  他突然拖長了聲調，斜了雪楠一眼：“我們就不管這件事了……要是，你覺得把那幾十個億，給你姑媽也無所謂。”

  “有所謂！”突然間，范小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來。

  她滿面淚痕地衝了過來，對著雪楠像是吼叫似的說道：“有所謂！不能讓她拿到這筆錢！她把傑哥害成這樣子，不可能讓她得逞！”

  雪楠看著激動萬分地范小茜，神情冷靜：“可是，你能做什麽？”

  “我可以做任何事，”范小茜捏著拳頭，“我要給傑哥報仇！我知道傑哥其實根本就沒有繼承權，他那百分之八的股權書，早就作廢了。雪落梅手裡有一份什麽放棄股權的聲明書，可以證明這件事。雪落梅就是想讓傑哥幫她搞到這筆錢！”

  突然間，范小茜的智商好像上線了……

  榆桑寧雙目一沉：“你知道那份聲明書在哪裡？”

  范小茜一怔，隨即又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但是她馬上說道：“但是有一次，我去雪落梅房間裡，發現她房間裡有一個保險箱……那個保險箱的位置很隱蔽，雪落梅大概是沒注意到，沒藏好……給我瞅到了，我當時也沒想到什麽……搞不好，那份聲明書就藏在那裡！”

  “她房間裡有保險箱？”雪楠的聲音揚了起來。

  她隨即看了榆桑寧一眼，搖了一下頭：“我從來不知道。”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作為雪家女主人之一，臥室裡有保險箱並不是什麽稀奇事。

  但是雪楠從沒有在雪落梅的房間裡發現過。

  “那個保險箱在哪裡？”雪楠立即問范小茜。

  范小茜比劃了一下：“雪落梅的臥室比起居室高出了一截，有一級台階，保險箱就在那台階和臥室地面的交界處，被地毯遮住了，上次我就是看到地毯一角卷著，雪落梅正好去上個廁所，我就好奇走過去撩了一下，發現裡面好像是個保險箱，然後，隨手就把地毯給放下來了。”

  雪楠和榆桑寧相視一看。

  這麽說，范小茜發現有保險箱的事情，雪落梅並不知道。

  “讓韓擎去查一下。”

  雪楠很快做出了決定。

  “那我做什麽？”范小茜一副報仇心急的樣子。

  “你有事可以做。”榆桑寧安排道，“韓擎去雪落梅臥室裡查的時候，你就想辦法拖住她。”

  范小茜乾脆點頭：“好！我一定拖住她，不讓她回去！”

  回到病房，雪凱傑已經醒過來了。

  大概是用了止痛劑，所以他表現得並不是很痛苦，只是看著臉上帶笑的范小茜，神情有些不解。

  “傑哥，你放心，我們馬上就要為你報仇了。”范小茜微笑著走過去，坐到雪凱傑的身邊，她看著雪凱傑被燒傷的下半截臉，“傑哥，我不會嫌棄你被毀容的……”

  范小茜說著就哭了起來，“我也不嫌棄你不是雪家大少爺，你沒錢，我也跟定你了……”

  沒錢，沒貌，雪凱傑就不會再去追求雪楠了，就會安心呆在自己身邊了。

  雪凱傑怔怔地看著范小茜，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

  ……

  雪落梅很明顯比之前謹慎多了。

  她沒有再出去逛街玩耍，時刻都呆在自己臥室裡，就連吃飯都不下去。

  郊區的別墅也不去了，自己女兒也不去看了。

  擺明了是在為最後的惡戰做準備。

  雪凱傑媽媽到醫院來看過他。

  看也就算了，還叫來一群記者，一邊讓記者拍攝自己兒子如今的慘狀，一邊哭訴自己單親帶大兒子的艱苦，還說如果雪家不幫忙力查罪犯，就是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雪凱傑不能說話，面對記者的閃光燈，面無表情的沉默。

  有記者給他紙筆，要他寫點什麽，他也拒絕。

  警察也來了，他是同樣的態度。

  雪楠是沒想到，雪凱傑臨到這種時候，還會這麽堅決地“維護”雪落梅。

  不過，就算是他指控雪落梅也沒有用。

  雪楠已經查到了雪落梅那天的行蹤。

  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姑媽背後的人……看樣子不太簡單。

  這一天。

  雪凱傑的媽媽，終於鬧到了雪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