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誰也說不清楚，”猴子有些為難地回答雪楠，他喝了一口滾燙的咖啡，“只能說，如果她願意出來作證的話，你們就不必再被那個什麽凱傑惡心了。”

  雪楠沉默片刻：“她在哪兒？”

  雪凱傑之所以能在雪家鳩佔鵲巢，主要是因為他手裡持有雪氏企業百分之八的股權，而雪家，拿不出當初收購這份股權的證據。

  其實老爺子做事非常穩妥，他當初讓雪鵬飛簽下過一份放棄所有股權的聲明書。

  這東西，應該是一式兩份的。

  雪家的那份，在雪楠父親喪命的那場大火裡，化為灰燼。

  而雪凱傑的那份……雪楠認定是在姑媽手中。

  可是，如果雪凱傑的奶奶願意出來作證，那麽說不定也可以讓雪凱傑滾蛋。

  “我已經派人把她接到帝都來了。”猴子做事非常穩當，“我們隨時可以見到她。”

  ……

  范小茜在樓梯上攔住了雪老爺子。

  “大爺爺，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她理直氣壯地堵住路。

  老爺子沒怎麽和這個范小茜打過交道，不過討厭她是絕對的，但他還是皺了皺眉：“說吧。”

  “你管不管你們家的孫子？”她口氣很衝地問老爺子，“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想要拋棄我？”

  老爺子還沒說話，一旁的管家先嗤笑起來：“你們年輕的人事，別來煩老爺。”

  既然有管家說話，老爺子也不想多言。

  范小茜還想要攔住老爺子理論，保鏢已經上前，毫不客氣地把她推到一邊，給老爺子隔出一條路來。

  “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懷過孩子！”范小茜尖聲道，“你信不信我要去告訴記者，說你們雪家的大少爺始亂終棄！”

  老爺子腳步都沒有停頓，仿佛沒有聽到范小茜說什麽似的，朝樓上走去。

  倒是管家留了下來。

  在老爺子身邊呆久了，什麽形形色色的貨色都見過，管家冷笑著，眼中全是鄙夷的神色：“你大可以去曝光，看看能不能對我們雪家造成什麽影響。說句不好聽的，想要跟我們雪家攀上關系的女人多了去了，有本事你就盡管去。”

  “你、你們無恥！”范小茜氣得臉色發白，“我……我要報復你們……我一定要報復你們！”

  然而老爺子已經在眾人擁簇之下上了樓，再沒給她半點回應。

  范小茜捏緊了手心。

  不、她不能被雪凱傑拋棄……以前他還是個小混混的時候，她就已經跟定了他。

  別說他現在還成了雪家的大少爺。

  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

  ……

  雪楠看著眼前狼吞虎咽，像是好幾天沒吃過飯的老太婆，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

  “奶奶，您好，我們想找你問點有關過去的事情，可以嗎？”

  老太婆雙手合十：“你們都是好人哇，給我這個老婆子吃給我穿，你們都菩薩轉世哇……”

  雪楠……

  從老太婆飽經風霜的臉和滄桑起皺的手上，可以知道她是受了不少苦日子。

  她其實比老爺子還要年輕一點，看起來卻是比老爺子還老了不止十歲。

  “奶奶，我們想問一下有關你第一任丈夫的事……”雪楠不確定老太婆願不願意談論過去。

  沒想到老太婆馬上呸了一聲：“別跟我提那個人渣！我以前嫁給他，以為他是大家族的少爺，有享不盡的福，誰知道他就是個敗家子，在外面吃喝嫖賭，敗光家裡的錢，這還不夠，為了還債，我懷著孩子，還想把我都拿去抵債！幸虧他死了，阿彌陀佛，我才脫離苦海……”

  雪楠略微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讓老婆婆幫自己說話，不算是太難的事。

  她連忙問道：“話說，當年他把自己手裡所有的股權都賣給了自己的兄弟，你還記得嗎？”

  “記得！怎麽不記得呢？”老太婆忙點頭，“他為了還債，把能賣的都賣了，好不容易還清了債，剩了點錢，又拿去賭，又欠一屁股債……活該他兄弟後來狠心不管他！”

  “那你記不記得他，和他兄弟簽過一個什麽放棄股權的聲明書呢？”雪楠急忙問道。

  老太婆很認真地回答：“記得啊，以前他那些合同什麽的，都是我給他打理的。”

  “那麽那些合同都在哪裡呢？”雪楠緊張了起來。

  然而老太婆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都不在了……”

  “啊……”

  “前不久家裡遭過一次賊，家裡什麽都沒了。”老太婆滿臉辛酸，“本來我留著那些東西，想著以後要是走投無路，可以好歹回雪家來求點救濟什麽的。可是……這些東西突然被偷了……”

  雪凱傑奶奶的情況。

  猴子在路上已經給雪楠他們講清楚了。

  老太婆命很不好，嫁過三次，只有第三個老伴對她不錯。然而這個老伴前年也去世了。

  老太婆沒有積蓄和固定收入，和以前兒女也斷了聯系，只能靠拾荒為生，過得非常淒慘。

  “你……是不是剛剛想要到雪家來求援，東西就被偷了？”雪楠微微咬著嘴唇。

  “是啊，”老太婆點頭，“我拿著以前可以證明我是雪鵬飛妻子的那些合同啊什麽的，去找好心人幫忙，本來人家都答應讚助我到帝都來的，可是東西全都沒了……”

  老太婆說到這裡抹了抹渾濁的淚：“鵬飛他哥是個好人，他以前說過，要是我過得困難了，他可以幫助我。可是這麽多年，我都沒麻煩過他，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

  雪楠緩緩舒出一口氣。

  可以感覺到，雪凱傑奶奶是個不錯的老太太。

  可是，可以推斷的是，她想要向老爺子求援的舉動，被人半路得知了，而那個人，偷走了所有的證據……

  “奶奶，我們可以送你去雪家。”榆桑寧突然開口，“相信以雪老爺子的人品，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待遇的。不過，我們也是有求於你。”

  老太婆眼裡閃著希望的光：“真的？你們願意送我過去？你們真是好人哇……你們、你們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我就怕我這個沒用的老婆子，沒有可以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