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桑寧的眼神，慢慢聚焦在雪楠的雙眼上。

  “我懷疑，這件事，和我媽媽有關系。”

  雪楠險些沒能抓住沙發墊子，而跌坐在地上。

  她實在是太震驚了。

  之前她隻以為這是一個什麽類似傳銷一樣的騙局，或者是黑客為了得到某些用戶的信息而為之。

  榆桑寧聽到這個反常的反應。

  也讓她覺得，或許他認為這是榆家在行動。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榆桑寧竟然會認為，這和他的媽媽有關系。

  也是了……

  還有什麽事情，能讓榆桑寧有這麽大的反應。

  “你、你怎麽會這樣想呢？”雪楠問。

  榆桑寧放下了手，他握住雪楠的手有些冰涼。

  “我小時候，我媽媽愛和我玩這個遊戲。”他有些艱難地解釋著，“她會在房間裡給我提示，讓我順著提示去幹某些事，如果我完成的話，就可以得到一些獎勵。當然，那時候不會有什麽愛情金錢的選項，但是我可以通過獎勵來避開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

  他說：“我媽媽說，這個遊戲叫……勇敢者行動。”

  雪楠目瞪口呆：“你媽媽，為什麽要和你玩這個遊戲呢？”

  好喜歡折騰的母親。

  榆桑寧搖頭：“我小時候脾氣就有些古怪，不願意做的事情哄也好勸也好打罵也好，我都不會去做。我媽媽就想出這個辦法，她讓我去做遊戲，讓我把我不喜歡的事情當成一種挑戰，她很費心的，每一次遊戲都和上次不一樣，雖然是那個形式，但過程絕對不同。”

  “你媽媽很有趣。”雪楠撐著下巴，“所以，你覺得這事情是和你媽媽有關系。”

  確實，換了她大概也會這樣認為吧。

  “我們分兩路去查。”榆桑寧握住了雪楠的手，“你在明我在暗。聽你的敘述，這事情只在P大流傳，所以針對你我的可能性是有的。而且從我現在都不知道來看，對方應該是在有意避開我。”

  “避開你？怎麽避得開呢？”雪楠不覺嗤笑了一聲，“你總會知道的啊，好幼稚哦。”

  “不是幼稚。”榆桑寧神色冷肅，“計劃的前期，還在醞釀和萌芽狀態，是有必要避開對手的。你現在會知道，是你應該知道了。而你會把這個消息帶給我。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現在入追查這個短信的根源，從技術上入手，基本是沒有可能了。”

  雪楠微微張著嘴。

  她承認榆桑寧說得對。

  當然了他長那麽帥怎麽說都對。

  可是有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才讓雪楠認清自己和他的距離。

  “好吧你比我智商高，你說了算。我接下來要怎麽做？”雪楠問。

  “去打聽一下這個短信的各種詳細信息，有哪些人收到過，得到了什麽好處，短信也最好給我截圖回來。”榆桑寧吩咐道，“我這邊試著讓呆呆去追查。”

  雪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寢室裡。

  “蕾蕾，舒莓，有件事恐怕我要拜托你們幫我一下。”雪楠神情很是肅穆。

  “什麽事你說呀，我們的關系還需要這麽鄭重嗎？”梁舒莓問。

  雪楠看著她的雙眼：“我想要調查一下短信遊戲的事。”

  ……

  “天黑了嗎？”榆子庭坐在窗邊。

  他面對著的，是外面的一眾城市燈火。

  “嗯，你的生物鍾真的很準。”柳步煙走到他身後，她刻意和他隔開一點距離，盡管他從來沒有說過。

  但是柳步煙很敏銳地察覺到，他不喜歡她靠他太近。

  除了……那種時候。

  榆子庭輕輕笑了：“不是生物鍾，而是對生活的觀察而已。”

  他轉了個方向，對著那邊的門。

  “每隔兩個小時，就會有護士去榆孟哲的病房檢查他的各項指標，我是算的。”

  “他叫榆孟哲啊……”柳步煙輕聲喃喃。

  “對，他算是我的表弟吧。”榆子庭說道，“他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柳步煙搖頭，“我看到他臉色很差，可是他很明顯在強撐。”

  “希望他會好一點吧。”榆子庭又轉向了窗外，他昂起頭，微微眯起眼，仿佛在嗅著外面的空氣，“暴雨要來了……”

  柳步煙愣了愣，她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會吧，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是晴。”

  榆子庭沒有回答她，只是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帶著一絲絲嘲笑。

  柳步煙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和榆子庭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抱歉。”和他相處的這些時間，讓她明白，如果真的要和他一起生活，是件異常困難的事。

  現在他看不見，又需要她盡快懷上孩子，所以不得不忍受她在身邊。

  可是一旦等他恢復光明，恐怕……就是她必須要離開之時吧？

  “我很快要做手術了。”榆子庭很神奇地總能在下一秒說出她心中所想，“榆孟哲也會做手術……不知道榆桑寧，能不能挺過這個時間點呢。所以，步煙，你要不要先行離開，避開這場風暴呢？”

  柳步煙這一次聰明地沒有接話。

  榆子庭說的事情，她並不了解，所以她不能貿然答什麽，或者問什麽。

  “其實不用擔心的。”榆子庭突然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聰明的女孩了，就算你不會懷上我的孩子，我也會給你錢，讓你解決你的難題。”

  柳步煙突然有一瞬間很想哭。

  “我……我可能並不聰明。”這世上比她聰明的女孩太多了。

  如果她聰明，她就不會被那個男人賣到這裡來了。

  榆子庭挑了一下柳步煙的下巴：“比你聰明的，沒有你溫柔。比你溫柔的，沒有你聰明。”

  柳步煙忍不住又破涕為笑。

  因為知道了榆子庭不會在她面前掩飾或者欺騙，所以她變得異常容易相信他說的話。

  “你讓我離開，是因為我剛剛聽到了你說的那通話嗎？”她終於鼓起勇氣問。

  “算是吧。”榆子庭讚許地勾了一下唇，“我弟弟恐怕要有麻煩了，不過我很樂意看到他有麻煩。不過既然我告訴了這件事，我就要思考如何不讓你說出去了。最好的辦法是把你送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