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不夠愛吧。”錢博遠說道，“有時候我們只是愛上一個自己想象的情人，我也有這樣的困惑。”

  梁舒莓臉上還掛著眼淚。

  “你也有這樣的困惑嗎？”

  錢博遠點了點頭：“是的，我第一次見到雪楠的時候，我其實還沒有怎麽和她接觸，我就覺得，她就是我理想中女孩的樣子，我覺得我愛上她了。但是後來我才慢慢發現，她和我想象的，是有差距的。不過，我這個發現，是在離開她之後，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我也覺得很痛苦，但還好……我已經放下了。”

  梁舒莓拿起紙巾，僵硬地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那麽，我要怎麽辦……”

  “我以為你已經給自己答案了。”錢博遠淡淡地說道，“你意志的堅定和個人的主見倒是很讓我刮目相看。”

  梁舒莓微微點頭：“只是這個過程，很痛苦。我對他，或者說那個想象中的他，還是有感情的，可能是因為我畢竟那樣付出過，要放下真的很痛苦。可是……如果接受的話，我內心過不去，總有一天也是分手……”

  “你想法很奇怪。”錢博遠打斷她道，“為什麽你認定自己接受他，會分手呢？”

  “不是嗎？他一直戴著面具和我接觸，我沒辦法再信任他，他也沒辦法再給我安全感。就算我努力和他在一起，我們之間已經有隔閡了。”梁舒莓很認真地解釋道，“與其以後瓜葛更深，要分手更痛苦，不如現場痛一場。”

  她很有些低落地喃喃：“我們的情況，和雪楠榆桑寧……是不一樣的。”

  “我倒是有個建議。”

  突然間，錢博遠開口。

  梁舒莓抬眼看著錢博遠，等他說下去。

  錢博遠也直視著梁舒莓：“不如，我們試著交往一下吧？看看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也可以試試看，我們能不能藉此忘掉過去。”

  梁舒莓嘴巴張得有拳頭那麽大。

  過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你……腦子沒毛病吧？”

  ……

  “喂，桑寧。再過二十個小時，就要見到前妻了，感覺怎麽樣？”機艙裡，華小姐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榆桑寧的衣領。

  榆桑寧面無表情：“她還沒簽字。”

  華小姐笑笑：“所以你感覺很開心？”

  榆桑寧避開了這個問題。

  “你不跟著回去？”

  華小姐雖然跟到了私人飛機上，但一件行李都沒有帶。

  她聞言笑嘻嘻地：“我這邊事情還很多，實驗室那邊的研究也不能放下來。你不會出賣我的，對吧？”

  “如果你把我逼急的話，這是事情說不準。”榆桑寧冷冷地回答。

  “喂，榆桑寧，你可別忘了。”華小姐的臉色一冷，“當初是誰把我們逼得走投無路的？如果我不死的話，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嗎？”

  榆桑寧看向一邊：“你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報復榆家，為什麽要等到想現在？”

  “不是以前技術還不成熟嗎？”華小姐又笑起來，“而且榆家如果就這麽垮了，白白便宜了那麽多的競爭對手。你知道我總喜歡找自己最舒適的角度去處理問題。”

  “很好奇你這樣的心機，當初是怎麽被方翠鳳鬥走的。”榆桑寧嗤笑道。

  華小姐臉色又變了變：“誰都年輕過，誰都傻過。”

  “好了，你去好好玩吧。”她起身，“我就走了，你自己保重。”

  飛機飛入雲端。

  榆桑寧戴上眼罩，靠到了椅子後背上。

  “寧少，需要把艙內光線給您調低嗎？”旁邊立刻有人過來問。

  榆桑寧擺了擺手。

  四周便又安靜了下來。

  “回來？為什麽啊？”突然接到父母電話的梁舒莓一臉的茫然，她這還沒從錢博遠之前的提議裡清醒過來呢。

  “因為我們這次要辦一場很大的拍賣會。”梁爸爸在那邊解釋道，“這裡面有一件珍寶，你身為我們梁家的女兒，在我們的視線之外，實在有些讓我們不放心。你回來，爸爸媽媽好保護著你。”

  “什麽寶貝會涉及到我的人身安全啊？”梁舒莓震驚。

  “是……”梁爸爸忍了好一會兒，還是什麽都沒說，“總之我已經給你訂了機票，要麻煩錢公子把你送到機場一下。”

  放下手機，梁舒莓還是懵逼的。

  “你要回去？”錢博遠偏著頭，“也好，我也想回去看看，我送你一段路吧。”

  梁舒莓表示有點怕怕地：“還是別了……”

  錢博遠好像沒聽到她說什麽，只是看著窗外的天：“我想再看看她，看看我是什麽樣的感覺……”

  ……

  “雪小姐，我可以進來嗎？”榆子庭敲著房門。

  “可以。”雪楠原本就坐在窗邊眺望著遠方。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榆子庭推開了門。

  雪楠的眼光微微閃了閃。

  榆子庭走到她身旁，緩緩坐下：“有那朵花的消息了……”

  “我猜到了。”雪楠回答，榆子庭能告訴自己的好消息能有什麽呢？

  “你猜它會出現在哪裡？”榆子庭撐著下巴，帶著微笑看著雪楠。

  雪楠搖了搖頭：“你直接告訴我吧。”

  “它會出現在梁家接下來的拍賣會上。”榆子庭依然帶著微笑，“徐小姐的錢，夠得上去拚這一場嗎？”

  雪楠坐直了身子。

  “我沒那麽多錢，我雪家也是有的。”

  “這麽說你要讓你爺爺知道你和榆桑寧分手了？”榆子庭反問。

  雪楠冷瞥了他一眼：“他遲早會知道。”

  “但是能瞞住一點是一點，不是嗎？聽說你爺爺心臟也不好。”榆子庭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雪楠抄起手，“不用給我轉彎了。”

  “我借錢給你。”榆子庭果然一點彎也不轉了，徑直說道。

  然而雪楠想也不想地拒絕道：“我不想欠你這個人情。”

  “那我還真是賤啊，”榆子庭的臉色立刻冷了一點，“求著你給你錢，你還不要。”

  “你可以選擇不那麽賤的。”雪楠涼涼地譏諷道。

  榆子庭看著遠方，語氣有些飄遠了：“是啊……我可以不用這樣選擇的……”

  “你一直都有反悔的機會。”雪楠說著，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