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呆呆卻遲遲沒有給予回復。

  “呆呆？”榆桑寧忍不住叫它。

  “在的，主人。”呆呆一如既往地迅速地回答。

  “找到雪楠了嗎？”榆桑寧問。

  呆呆頭一次出現了一種類似於遲疑的滯後。

  過了起碼有三秒，在榆桑寧忍不住想要問的時候，它才回答：“找到了。”

  “在哪裡？”榆桑寧心裡是一喜。

  傻系統關鍵時刻還是從沒掉過鏈子。

  然而呆呆的下一句讓他震驚了。

  因為呆呆回答：“對不起主人，我無可奉告。”

  榆桑寧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無可奉告”這個詞，按道理是不會出現在主人與系統的對話之中的，如果傻系統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就證明：它變節了。

  當然，你說一個系統背叛了你，未免會讓人笑掉大牙。

  從技術層面上而言，這可以稱之為，傻系統，被高手攻破並控制了。

  榆桑寧在系統裡設置得有相關的判斷。

  如果系統異常超過了一個閾值，那麽就可以是證明它已經被敵方黑客攻破並控制了。

  呆呆平時是沒可能被攻克的。

  敵方黑客能接觸到它的時間，也就是榆桑寧開始利用呆呆破掉對方大門的這個時間。

  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控制呆呆，並且沒有引起它的警報……

  榆桑寧終於知道了自己面對的事怎麽樣的對手。

  說句很那接受的話。

  他和對方，根本不是量級的。

  “你的目的是什麽？”明白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之後，他反倒是坦然了一些。

  “我說話你能聽到吧？”他問，“雪楠是無辜的，無論如何，我不想我的事情波及到她。放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榆桑寧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來，看到了那則未讀的短信。

  他終於也收到了短信。

  【做個選擇題吧，把她還給你，但她已經是死了；或者是讓她活，但是你下午那種放棄。】

  榆桑寧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發抖。

  “放棄的意思是……”

  短信再度發了過來：【你和她離婚、分手，從此不再有交集。】

  “這不可能，”榆桑寧搖頭，“哪一種都不可能。你不會殺死她的，你只是想要我們分手而已。但是我愛她，就算分開，我也會愛著她，想著她，她在我生命裡，不會消失。”

  短信發來，帶著一點嘲諷的意味：【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會殺死她。】

  “殺人那麽簡單的事，你何必還費這麽大的周章呢。”榆桑寧質問對方，“你的意圖在剛剛讓我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你讓我和雪楠分開，你只要我和她分開而已。為了趕這件事你做了這麽多計劃，這麽多步驟。我現在想求一個：為什麽？”

  這一次，短信隔了很久。

  才給他發了過來：【為了你的新生。】

  榆桑寧沒有再說話了。

  過了很久，淚水漸漸溢滿了他的雙眼。

  “新生……嗎……”

  “你不可以走出來和我談一下嗎？”

  短信沉默。

  “你以為，我可能不知道，你是誰嗎？”

  “我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

  短息繼續沉默。

  “不過也是……你其實比我記憶中的狠心。”

  “或者我也找不到你。”

  “但是你知道，我舍不得她死，除了接受你的條件，我別無選擇。”

  “但是……我會一直愛著雪楠，不管我有沒有和她在一起，我會一直愛著她……一直……到死也不會改變……”

  “你什麽也改變不了……”

  這一次。

  短信終於回復了。

  【不會，你會忘記她。你不再愛著她，就像她不曾出現在你生命中一樣。】

  “你就這麽自信？”榆桑寧反問。

  短信發來一個字：【嗯。】

  沒有然後了。

  榆桑寧站了起來。

  “雪楠就在這裡吧，一定是的。”他拿出了槍，對準了其中一個房門。

  “就算每一個房間門是電腦控制上鎖，我也可以打開它們。要不要試一下。”他走近了房門，槍口對準了上方的鎖扣處，“每個窗戶都有鐵欄杆，你沒辦法帶走她。所以如果我打開房間門，我最終也會抓住你，救出雪楠。”

  短信發過來：【別乾傻事。】

  “為了雪楠，我會乾任何傻事。”

  短信這次過了幾秒才發過來：【她確實在這棟房間裡，不過你沒有可能救到她，每扇門上都有一個毒氣設置，如果你強行破壞……還有，這棟房子的設備超過你的想象。你要是不信，好吧，給你一個房間試驗。你旁邊的那扇門，你可以破壞一下，看看有什麽效果。】

  榆桑寧放下了手裡的槍。

  【對，旁邊的那扇門。】

  短信緊接著發過來，【給你擊碎試試看。我會把毒氣量調到最小。】

  “是麽？”榆桑寧再度抬起了槍，“是這扇門嗎？”

  他對準了上門的鎖扣處，那裡有一個液壓杆，只要擊碎它，門就會自動打開。

  然而，就在榆桑寧扣動機板的前一秒。

  他突然間調轉了槍口。

  槍聲響在了屋子裡。

  但榆桑寧擊碎的，是原本那扇門。

  他一腳踢開了房門，並且喊道：“雪楠！”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房間裡沒有雪楠，只不過是空曠的一間房。裡面什麽都沒有。

  “你不乖。”

  突然間，頭頂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是一個被變聲器改變了的聲音。

  但是榆桑寧還是從裡面聽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下一秒，他聽到了什麽氣體噝噝泄露的聲音。

  榆桑寧想要捂住嘴，但是他感覺已經遲了。

  “真是很抱歉，”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也找不到其它辦法。”

  榆桑寧覺得膝蓋發麻，他要站不住了。

  他扶住一旁的牆壁。

  “你有很多辦法把我騙過來的……”

  “不，你和我說的不是一回事。”那個聲音解釋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是要你的幹細胞……再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讓你自己心甘情願，躺在醫院被抽掉那麽多的幹細胞了。”

  榆桑寧聽到這幾句的時候，已經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