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麽？”老爺子挑起了眼，頗有些探尋的意味看著雪楠。

  雪楠斟酌了一下語句，最終還是頗有些誠實的說道：“因為……或許是過了這麽多年，我覺得爸爸他……好陌生。”

  老爺子沉吟片刻，才說道：“不僅僅是因為時間的緣故吧，還是因為他的那些行為，讓你覺得傷心吧？”

  雪楠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平時總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然而當爺爺說出這麽體貼的話時，她竟然有些眼眶濕潤。

  “爺爺……“雪楠把頭靠在了老爺子的肩上，聲音裡帶著無限委屈。

  老爺子抱住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兒，輕輕拍著她的手臂：“爺爺懂，爺爺都知道。楠楠你放心，對爺爺來說，沒有人比你更重要的。這麽多年，都是我們爺倆兒相依為命。爺爺比誰都知道，你不容易。”

  “對了，要吃飯了。”雪楠直起了身子，輕微吸了吸鼻子，“爺爺你有些藥要提前吃哦。”

  老爺子雖然整體還算硬朗，但畢竟年紀大了，工作強度還是如年輕時一樣大，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都有固定的藥要吃。

  聽到雪楠的關心。

  老爺子便帶著微笑，把面前的抽屜打開：“爺爺知道，每天都有按時吃藥的。”

  他舉起手裡的藥盒子：“看到沒有，這個小盒子還是你定製來送給我的。有楠楠的心意在這上面，藥都有加持呢。”

  雪楠笑起來。

  這個藥盒子是去年老爺子心臟病發作之後，她專門去給他定製的。

  她接過藥盒子，邊邊邊調皮地晃了晃腦袋：“爺爺可能不知道吧，這個盒子其實有個小瑕疵，我怕你不喜歡，所以一直沒告訴你。”

  “什麽小瑕疵？”老爺子驚訝的瞪大眼，“我還真是不知道呢。”

  他說著就笑起來：“不過楠楠給我的，哪怕不是什麽名牌定製的，我也是會珍藏起來的。”

  “這個瑕疵其實是我造成的……”雪楠有點不好意思，她把藥盒子翻個底，“我自己不小心把這邊上的皮磕出了痕跡，你看……”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突然間愣住了。

  手指在盒子邊緣好好摸了摸，“奇怪……”

  “怎麽了？”老爺子湊過去看，沒看到什麽不對的地方。

  “奇怪，這裡我明明磕傷了的啊。”雪楠又把盒子好好翻看了一遍。

  “你是不是記錯了？”老爺子問，他說著就從雪楠手裡拿過了盒子，取出了今天要吃的藥，“好了好了，不糾結這些小問題了，爺爺把藥吃了，我們也該下去用餐了。”

  他說著就把藥捏在手心，然後去拿杯子。

  雪楠不信邪，依然拿過盒子，仔細察看……

  突然間，她的臉色沉了下去。

  “爺爺！別吃！”雪楠一抬手，打翻了老爺子手裡的杯子，“爺爺！快把藥吐出來！”

  老爺子聞言，眼中呈現驚色，急忙把含在嘴裡的藥全都吐到了垃圾桶裡。

  “怎麽了？”他問。

  雪楠臉色陰沉：“爺爺，我懷疑，有人直接換了你的藥盒……”

  這藥盒是長條狀，裡面分了七個格子，每個格子裡都裝滿一天份的藥。

  如果有人想要換掉裡面的藥，就要先倒出來，然後再分門別類的放進去。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換掉藥盒容易。

  “爺爺，你別吃這裡面的藥了。”雪楠神色凝重，“這裡的藥，你給我一份，我去查一查……”

  老爺子沒說話了。

  只是神情有些可怕。

  這是他的私人書房，除了固定的傭人，其他人包括雪楠，在沒有得到他允許的情況下，都不能進來。

  “說不定是我大驚小怪了呢。”雪楠看老爺子臉色不對，急忙安慰道，“總之我先查一查這些藥的成分再說吧。”

  ……

  榆桑寧的辦事效率一向是很高的。

  雪楠把藥給他還沒有半天，他就給出了化驗結果。

  “鑒於你也不是學醫的，那些名稱我就不說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些藥，單獨每一粒都不會有害，但是合起來一起服用，就是一種慢性毒藥，可能會引起人體突然性的器官衰竭或者心跳停止。”

  雪楠聽到這段話，表示自己的心跳首先要停止了。

  “是誰乾的？”她的手心掐了起來。

  關鍵是，對方把爺爺的藥換了多久，她一點也不知道。

  “桑寧，你可以安排爺爺做個身體檢查嗎，要那種悄悄的，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雪楠此刻覺得身邊任何人都不保險，除了榆桑寧，她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可以，我來安排吧。”榆桑寧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你告知一下你爺爺。”

  檢查的結果讓雪楠松了一大口氣。

  老爺子血液裡確實有些毒素堆積，但濃度還不是很高。

  “是藥三分毒，我的建議是調整飲食，食療就可以了。”醫生建議，“還有，之前那種藥物搭配必須停止，近期最好少吃任何藥。”

  “真是誇張呢。”出了醫院，雪楠禁不住感慨，“虧我還覺得這段時間輕松愜意，沒想到敵人已經打到老巢來了。”

  “你有眉目了？是誰乾的？”榆桑寧問。

  雪楠微微搖頭。

  目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老爺子倒是靠著車後背，眉頭緊鎖。

  “嗯，從某種角度來說，最近家裡的人確實有點多了……”

  “爺爺你的意思是？”

  雪楠抬起頭，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笑了笑：“楠楠，你看啊，我這藥，七天就要一換……目前醫生說我血液裡的毒素累積並不多，這證明什麽？”

  “證明凶手下手沒多久。”榆桑寧搶在雪楠之前答道。

  “很正確。”老爺子讚賞地看了榆桑寧一眼，這小子的反應和頭腦確實很不錯。

  “爺爺的意思是凶手還會來換藥？我們就可以順勢抓住他嗎？”雪楠立刻問道，很不服氣榆桑寧搶了自己的風頭。

  哼哼，人家才是冰雪聰明小寶寶！

  “楠楠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老爺子看出雪楠在和榆桑寧比拚，忍不住笑起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