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駿很不好意思，和於楊握手，“在其位謀其職，盡本分做事而已。”

  “能做好本分內的事，就是對自身職業最大的尊重。”於楊不苟言笑，說出來的話也很嚴肅，他和曲明駿握過手，而後看向慕紫，再次伸出手。

  曲明駿和慕紫都是一愣。

  慕紫倒是沒想到，於楊還會注意到自己。

  出於禮貌，慕紫伸出了手。

  握手時，於楊一本正經的稱讚道：“你做得也很好，在關鍵時給律師提示，篩選信息要點，非常難得。”

  慕紫與曲明駿交換眼神，不約而同的笑了。

  於楊和他們打過招呼，便收拾東西先行離開。

  喬靜嘉跟在他身後，手裡抱著文件材料，低垂著頭，臉色很難看。

  曲明駿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感歎道：“這個檢察官人真不錯，明明輸了官司，卻一點不記恨咱們，還跟咱們握手，這氣度，這胸襟……嘖嘖嘖……”

  “你這話說的多奇怪，他幹嘛記恨我們？”慕紫笑道，“檢察官的職責，從來都不是以打敗辯方律師為目的，而是抓住真正的犯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和檢察官的立場是一致的，他只會感謝我們。”

  “也是。”曲明駿不好意思的笑，抓抓後腦杓道，“是我想岔了。”

  兩人肩並肩走出法庭，在外面的大廳看見顧涼和童五。

  顧涼親自來接弟弟。

  顧言當庭釋放，長久憋屈的情緒一掃而空。

  看到親哥來了，他更沒了拘束，說的話不堪入耳：“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吧？我是被陷害的！哥，你一定得開個記者招待會，好好幫我跟那群記者說道說道，那套玩意兒我玩了這麽多年，怎麽把人玩爽，怎麽把人玩死，難道我會不知道？S·M在國外那也是一門藝術……”

  曲明駿一瞧見顧言大放厥詞，打贏官司的成就感瞬間萎縮大半，嘀咕：“真不知道我們把這種人救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這時，法院裡的保潔員偶然路過，不小心跌倒。

  顧言伸手把人扶起來，沒大沒小的道：“老阿姨，這麽大把年紀了就別出來做工了，回去逛逛菜市場、跳跳廣場舞，多瀟灑。”

  說罷，大約因為心情好，還幫保潔阿姨撿起拖把。

  慕紫在遠處看到這一幕，衝曲明駿笑了笑，開玩笑道：“看，他也不是那麽無藥可救。我們盡本分就好，剩下的，交給老天爺吧。”

  曲明駿也笑。

  不得不說，顧言這個小小的舉動，讓曲明駿心理上輕松不少。

  外頭的新聞記者蜂擁而入，將顧涼、顧言圍住，好在有顧家的眾多保鏢護航，場面不至於失控。

  顧涼不許弟弟在媒體面前胡亂說話，領著顧言徑直往外走，有眼尖的記者瞧見曲明駿，立即扛著攝像機湧過來——

  慕紫適時避開，轉身去了洗手間。她不需要那些風光與榮耀。

  照例在洗手間換了衣服，洗去妝容，收拾清爽後才出來。

  不想，在法院前廳大門口碰到童五。童五是特意等在這裡的。

  “慕小姐。”童五的態度一如既往謙遜和氣，“顧少請您和曲律師吃飯，還望賞臉。”

  慕紫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童管事，我現在要去趟醫院。”

  童五眼中露出疑惑。

  慕紫把林琳被人搶走包，並摔下台階的事告訴給了童五，“……今天是險中求勝，一旦失敗，不僅會讓顧少失望，更會無端惹來媒體非議，好在最後，我們的曲律師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