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南現在屬於重點保護證人,按規矩是不允許任何人探視的,萬一發生意外,誰都負不了責任。
不過慕紫的身份畢竟不同,案子也確實和她有關,通融一下未嘗不可。
慕紫略作收拾,換了一身衣服去醫院,慕容承和她一起。
翟南在單獨的病房裡,用醫生的話說,能做的搶救措施全做了,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慕紫到的時候,醫生和護士正在病房裡做檢查。
檢察官問病人怎麽樣了,那醫生說今天的狀況不錯,說不定能醒過來。
病床上的翟南雙眸緊閉,手臂上插著輸血管,饒是如此,臉色仍是蒼白的,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
慕紫看著他無聲無息的模樣,不禁想起以前在學校時的光景,那時,翟南每每緊張,就會控制不住臉紅出汗,他總是容易燥熱,臉色紅潤,哪怕是在大冬天,他也能出一腦門汗。
慕紫又想起兩人最後決裂時,翟南一遍遍的說:“可我沒有害人啊!我沒有害人!”
他只是想在這個城市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盡管用錯了方法,可是他,他……
慕紫不能再想,她心酸得厲害。
翟南出事後,第一時間不是報警,也不是打給急救中心,而是打給她。
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他會好起來嗎?”慕紫問。
“醫生說……要看這幾天的恢復情況。”檢察官說道。
慕紫又問:“附近的監控有沒有發現嫌疑人?”
檢察官沉默了會兒,歎道:“對方有備而來,提前破壞了附近的監控設備,然後敲響翟南的房門,當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對方割破了翟南的喉嚨,立即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現在的局面太被動了。”慕紫說道,“警署的人不可能一直保護那些女人,警方難道沒有任何對策嗎?”
“事實上,我們有過幾次行動……”檢察官歎了一口氣,“但是沒能奏效,不能鎖定目標是最大的問題,很難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慕紫默然。
這時,一直沉默的慕容承忽然出聲:“他是不是快醒了?”
病房裡人均是一愣,隨後齊齊看向病床上的翟南。
翟南的神情似乎有些變化,眉頭微微皺起,手指也輕微動了動。
慕紫一顆心頓時懸起,立即湊近些,試探著喊他的名字:“翟南,翟南?……”
病床上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神迷茫,望著眼前的人影,良久沒有反應。
檢察官立即出去喊醫生。
“翟南,你現在能說話嗎?”慕紫心口發緊,聲音也緊繃著,“翟南,是誰要殺你?”
翟南尋著聲音看向慕紫,他張了張嘴唇,卻發不出清晰的聲音。
慕紫忙俯身去聽,耳朵靠近,聽見翟南用氣聲說:“是……女人……”
“女人?什麽樣的女人?”慕紫急問。
“很漂亮……的……女人……”翟南像是笑了一下,“我……猜到了……”
慕紫不明白,漂亮的女人?
“我猜到了……”翟南聲音沙啞,仿佛隨時會沒有力氣,“我……猜到了……她啊,是黑玫瑰……偽裝成,受害者……黑玫瑰……”
慕紫捂住唇,忍不住想哭。
身後的檢察官和醫生護士衝衝進來,病房立即變得狹窄擁擠,慕容承握住慕紫的胳膊,帶出病房,以防干擾到醫生的工作。
剛邁出病房,慕紫的眼淚掉下來。
慕容承歎氣,幫她擦眼淚,“哭什麽,他不是沒死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