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裡寧,野戰機場。
如果是噴氣機,必須要求硬化的完整的跑道才行,因為噴氣機的起降速度很快,但是,螺旋槳飛機就不用那麽複雜了,哪怕是FW190,只要經過碾壓之後平整的土地,就可以起飛。
但是,現在已經進入了雨季,只要一場暴雨,就會讓機場變得泥濘不堪,對飛機的起降,操作,都是相當不便的。
這個時候,德國強悍的基建部隊就發揮出作用來了,當年在修高速公路的時候,德國就琢磨出來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快速的建築方式,現在,這裡的野戰機場,已經被硬化為了柏油跑道,相當的平整,前後隻用了工程兵兩天的時間而已。
當兩架飛機飛來的時候,整個基地的人都跑出來觀看了。
“果然啊,那是蘇聯人的飛機!看上面的紅五星。”
“那不是蘇聯人的飛機,是美國人的飛機,美國人真可惡,一直都在給蘇聯人輸血,不過現在,蘇聯人馬上就要輸了,所以,有先見之明的,肯定會來投奔咱們的,以後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多。”
在他們的矚目中,P-39戰鬥機首先降落了,列昂尼德對準了跑道,戰鬥機幾乎都沒有任何的顛簸,就平穩地接觸到了跑道。
德國的一切都是先進的,看看跑道就知道了,這場戰爭,蘇維埃怎麽可能打贏!
列昂尼德的心中是相當的感歎的,認為自己這樣的做法沒有錯。
飛機停了下來,側面的像汽車一樣的艙門打開,迎接列昂尼德的,是一隊德國的憲兵,他們的手裡舉著衝鋒槍:“立刻下來。”
雖然列昂尼德是主動投奔過來的,但是,誰能保證他是不是身上綁滿炸藥,想要在飛行員人群中引爆?所以,首先得對他進行檢查。
列昂尼德配合地舉起了雙手,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很快,屬於他的全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我是列昂尼德-赫魯曉夫,我帶著誠意,希望成為第三帝國的公民。”列昂尼德向著前來的憲兵們說道,可惜,這些人不懂俄語。
列昂尼德主動投敵,這件事很快就被上報到了莫斯科,克裡姆林宮,當斯大林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臉色是相當難看的。
兩個人的身份不一般。
想想當初,赫魯曉夫跪在地上,爬著到自己的腳跟前,祈求自己放過列昂尼德,當時斯大林的確是心軟了,就將列昂尼德給放了,誰能想到,大敵當前,這樣的人居然主動投敵了!
早知道,當初就該殺了他!
按照當初的270號軍令,如果有人臨陣逃脫的,家人也要受到牽連,會被蘇維埃唾棄,會被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勞動,而現在,投敵就更嚴重了。
這份命令,是赫魯曉夫制定出來的,現在,居然是赫魯曉夫的兒子犯了這樣的錯誤,那麽,赫魯曉夫也應該受到懲罰!
斯大林恨不得立刻就下命令,把赫魯曉夫抓起來,兒子犯罪老子頂罪,但是他沒有。
赫魯曉夫現在還在斯大林格勒,指揮著斯大林格勒保衛戰,這種時候,蘇維埃需要鑒定的指揮官,尤其是像赫魯曉夫這樣殺伐果斷的人,斯大林現在都不知道手頭還有什麽人可以用了。
相比列昂尼德,他更擔心的是瓦裡西的安全。
如果說斯大林不疼愛自己的兒子,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是多麽冷酷的人,至少還是有親情的,只是他的方式不對而已。
大兒子雅科夫被俘,他是積極組織營救的,但是歷史上,當德國人想要用雅科夫來換德國將領的時候,斯大林是不能同意的,他要給全國做表率,身居高位,身不由己。
他沒有想到大兒子會接著被俘,更沒有想到會叛變,這是個惡劣的先例,如果按照270軍規,自己的這個父親,恐怕也得受處罰吧?
雅科夫的事先放一邊,二兒子瓦裡西,前去追擊列昂尼德,能不能把這個叛徒給打下來?
就在斯大林的腦子裡不停地亂想的時候,消息終於到來了。
“斯大林同志,32團團長在追擊叛徒的過程中,與德國人的戰鬥機遭遇,團長他不幸被擊中。”
“他跳傘了嗎?”一旁的朱可夫問道。
“沒有,飛機當場被打爆了。”
打爆了?斯大林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有無數個小星星在閃亮,他想起了瓦裡西在克裡姆林宮裡出生的時候,自己是多麽的興奮,想到了瓦裡西小時後,曾經在自己的腿上爬來爬去。
後來,父子交流的機會就少了,但是斯大林依舊是喜歡自己的孩子的,直至瓦裡西的母親自殺,斯大林甚至在內心感覺到了愧疚。
而現在,瓦裡西死了。
這一幕幕的景象,不斷地在眼前浮現,就仿佛是電影一樣,加上連日來的操勞,心力憔悴,斯大林的眼前,慢慢地變黑了。
“斯大林同志?”一旁的朱可夫,敏捷地扶住了他:“快,叫醫生來!”
斯大林的私人醫生,米亞斯尼科夫快速地走了進來,他急匆匆地對斯大林進行了一番檢查。
“斯大林同志是因為過度傷心,加上這段時間疲勞過度,導致出現的短暫性的生理性昏闕,現在,有兩種方案,可以注射刺激性的藥物,讓斯大林同志立刻醒過來,也可以注射舒緩性的藥物,讓斯大林同志得到充分的休息,之後就會醒過來。”米亞斯尼科夫說道。
作為醫生,他對政治不感興趣,但是他知道,他將不可避免地轉入一個可怕的漩渦,現在,他也只能作為一個醫生的本能,讓家屬來定奪啊。
斯大林沒有家屬,但是在場的這些人,都是見證者,到時候,自己就沒有什麽責任了。
他的話後面隱含的意思,讓不少人都感覺到了什麽。
很多人都將頭扭到了一邊,這事,別摻和啊,搞不好就得完蛋。
就連紅軍總參謀長蘇聯元帥沙波什尼科夫,也將頭扭到了一邊,他可不想趟洪水。
於是,只剩下貝利亞和朱可夫了,朱可夫當然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不由得感覺到悲哀,於是,只能是他自己開口了。
“哪種方案,對斯大林同志的身體有好處?”朱可夫問道。
“當然是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