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裡等了半個小時,錢真人就回來了,對著王旭微微點頭。
王旭坐在棺木上抽著煙,看到事情解決了,臉上依然無悲無喜,淡然道:“開工吧!”
從棺材上跳下去,王旭將位置讓給了錢真人。
錢真人拿著一柄桃木劍,先是在棺材周圍畫圈,隨後又在棺材的前面,以七星位置插入了七面黃色令旗。
做完這一切,他又在山洞中掛上黃布幡,並且在七星令旗的面前,點上了兩個蠟燭,蠟燭中間點上了一盞蓮花燈。
開壇,布陣,本枯燥無味的工作,在錢天師手中卻有別樣的美感。
王旭站在一旁看著他,發現錢天師的很多動作與步驟,都在煉屍術裡面寫的清清楚楚,動作之規范就像教科書一樣。
“老板,請給我一滴你的指尖血,我會以這盞蓮花燈加上你的血,配合法咒聯通僵屍的心神,將你的氣息烙印刻在僵屍心中。至於成不成,三天之後才會揭曉,現在還不好說。”錢天師聯系僵屍的心神,這一步是煉屍的第一步,也被稱為印神。
只有將被控制的烙印,印在了僵屍的心神之上,才能控制僵屍的行動。
如果這一步成了,才是下一步的煉屍,這就好比馴服烈馬,馬都沒有被馴服,怎麽會允許你騎上它。
“好!”王旭拿出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將兩滴血滴落在了瓷碗中。
有了王旭的鮮血,錢真人開始畫符念咒,將鮮血加在了蓮花燈的燈油之中。
乳白色的燈油,有了鮮血的侵染,頓時變成了淡紅色,燃燒起來之後,空氣中也夾雜著淡淡的香味,化為煙霧向著棺材中鑽去。
“錢真人我先走了,你安心的煉屍,我每天都會給你帶來吃的,還有你需要用到的材料。你放心,這件事只要成了,我不會虧待你的,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王旭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給出承諾之後,打算先回英叔的義莊。
至於錢天師會不會用心,這一點不用質疑,這是個為錢辦事的講究人,你給他多少錢,他就有多少動力,在榮華富貴的激勵下,保準比對待自己老爹還細心。
...義莊...
“英叔,我給你帶宵夜回來了。”王旭手上拎著夜宵,高聲走進了義莊之內。
一進門,人影還沒有看到一個,熬製中草藥的味道就撲面而來,隨後才是晃著尾巴過來的老黃狗。
“大黃,這個是給你的,雞腿飯,還特意加了排骨,滿意吧!”王旭蹲在地上,將一個油紙包攤開,揉了揉老黃狗的腦袋。
老黃狗沒有急著搶食,先用舌頭舔了舔王旭的手,這才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大快朵頤的老黃狗,一邊吃著,一邊用力的甩著尾巴。
王旭臉上帶著微笑,幫它順了順背後的毛,心想果然還是狗好,想法簡單,你對它好,它就對你好,沒有人心那麽複雜。
陪著老黃狗待了一會,王旭才起身離開,向著傳出草藥味的廚房走去。
到了廚房一看,裡面只有文才一人,正在一邊打盹,一邊守火煎藥。
王旭進去的時候,這家夥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說道:“王哥,你回來了。”
“你在給誰煎藥?”王旭隨口問了一句,然後將帶回來的夜宵放在桌子上,又道:“給你們帶了點吃的,糖醋魚,東坡肘子,紅燒排骨,椒麻雞,海鮮蛋羹,丸子砂鍋,孜然炒羊肉,還有紅燒獅子頭,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合胃口,只要有肉就行了。”聽到有好吃的,睡意朦朧的文才,頓時煥發了新的活力。
王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急忙去找碗筷碗筷的文才,道:“你還沒告訴我,這是給誰煎的藥呢!”
“是給師叔的,我跟師傅回來的時候,發現師叔發了高燒。聽師傅說,好像是虛火攻心,外加身心疲憊,晚上被冷風一吹就發燒了。”文才說道這裡,才突然想到王旭是跟四目道長來的,又趕忙補充道:“不礙事的,師傅說幾副藥下去,師叔就沒事了。”
“那就好,你先煎藥,我過去看看。”王旭離開廚房,直奔四目道長住著的客房而去。
客房中亮著燈,英叔正坐在床邊上,給四目道長診脈。
正所謂醫道不分家,出來行走江湖的道士,大多數有兩手歧黃之術,英叔在這裡面可謂是佼佼者。
“英叔,道長他沒事吧?”王旭躡手躡腳的走進來,輕聲輕語的問道。
英叔微微搖頭,將四目道長的手塞回被子裡,開口道:“沒事,只是累到了,休息個三五天就沒事了。對了,黑毛僵屍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徒弟肥寶正在北邊,我會給他去一封信,這件事他就能搞定,你們在這裡多休息幾天吧。”
說起肥寶的時候,英叔目光中閃過驕傲之色,顯然對這個大徒弟很滿意。
畢竟對於師父來說,大弟子與小徒弟,永遠是付出心血最多的兩個。
而且肥寶沒學道術之前,就是英叔的侄子,兩個關系加起來,道術天賦極高的肥寶,可謂是英叔的衣缽傳人。
“英叔有個好徒弟,後繼有人啊!”聽到四目道長都對付不了的僵屍,英叔的徒弟肥寶就能搞定,王旭也是由衷的讚揚了兩句。
英叔連連擺手,說肥寶還差得遠。
實際上,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臉上早已經笑出了花,就跟青樓裡的老鴇見到了客人一樣。
“我們先出去吧,讓師弟他多睡一會。”紅光滿面的英叔,帶著王旭來到了客廳。
客廳內,文才已經擺好了酒菜,二人進來的時候正在偷吃。
“鬼鬼祟祟的,你在幹什麽?”看到文才擋在桌子面前,搖晃著屁股不知道在幹什麽,英叔開口就是訓斥。
文才急忙轉身,嘴裡就像秋天的老鼠,在嘴裡塞滿了運回家的玉米粒一樣,支支吾吾的說道:“師父,王哥帶回了好多好吃的,你快看啊!”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客人還沒上桌,菜就被你吃光了!”英叔快走兩步上前,抬眼往桌子上一看,頓時眉頭皺了一下,低語道:“這麽多菜,太破費了吧?”
英叔本事大,但是嚴格來說,他並不算有錢人,甚至還沒有四目道長錢多。
別的不說,下面七個徒弟,人吃馬嚼就不是小數字。
畢竟修道非常耗費財力,英叔又是個疼徒弟的人,幾個徒弟練習畫符用的朱砂,黃紙,每天就不是小數字。
現在徒弟們歲數大了,法器你得給徒弟準備兩樣吧,不然拿什麽行走江湖。
這樣一來二去,英叔收入高,花費也高,平時吃穿用度只能說一般,跟早餐都要吃四個菜的四目道長相比,那就是窮到姥姥家了。
“不算破費,我們四個人八個菜剛剛好,只可惜道長生病了,不然一起吃才熱鬧。”王旭自己帶來的酒菜,當然不會客氣,坐下來招呼著二人快吃。
英叔推辭不過,也挨著王旭坐了下來,開口道:“鎮上的大戶任老爺,他的父親要遷墳,明天請我喝外國茶,一起商量遷墳的事情,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外國茶?”王旭楞了一下,隨後想到這是英叔不好意思吃他的,打算明天帶他再喝回來。
不過,王旭很快就在心裡笑了,心想道:“任老太爺的屍首,早就被我給扛走了,遷墳你是遷不成了,建個衣冠塚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