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恢復了一片沉默，蘇向晚盯著他冷峻的側臉失神，幾分鍾後，她垂下眸子輕聲開口：“我是個壞女人。很壞的那種。”

  慕北霆微微蹙眉，不喜歡她身上的落寞，沉聲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蘇向晚微怔，下意識道：“那你呢，你愛麽？”

  這次輪到慕北霆愣住，似乎怎麽也沒料到她會如此大膽，有此一問。

  他薄唇輕抿，沒有做聲。

  愛？

  愛是什麽？

  愛情於他而言好像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好像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更沒想過是否會愛上某一個女人。

  眼見氣氛沉默下來，蘇向晚挑眉道：“方才你說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可你現在又不回答，難道說，慕先生根本不是男人？”

  話音未落，一陣急刹車的聲音響起，輪胎猛的滑過地面。

  蘇向晚一個用力的前傾後，才穩住身子。

  慕北霆臉色鐵青，眼底閃過一抹危險：“再說一次。”

  蘇向晚吐了吐舌頭，不敢做聲。

  行吧，老虎有時候還是要順著毛摸的。

  想必他一定格外在意這個話題。

  見她老實下來，慕北霆的臉色才稍稍緩和，沉聲道：“下車。”

  “為什麽？”蘇向晚透過車窗，前後看了看，他不會那麽小氣吧，因為這句話要把她扔在這？

  “吃早飯。”

  聞聲，她悄悄松了口氣，不是把她扔這就好。

  畢竟她穿的一身旗袍，一分錢可都沒揣。

  “我不想吃，沒什麽事你送我回去吧。”蘇向晚看了看時間，覺得雖說可以先拍攝其他演員的戲份，可她畢竟是女二號，耽擱太久也不好。

  “下車。”

  慕北霆沒理會她，兀自下車後，繞到她這一側，打開車門。

  蘇向晚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搖著頭：“我不要。”

  慕北霆的眉頭皺了起來，盯著她看了幾秒，緩緩道：“理由。”

  “我不要…我頂著這一臉大濃妝，還穿著旗袍，我這一下車，不得被人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圍觀。”蘇向晚不滿的抗議。

  聞聲，慕北霆才好好打量了一番她的妝容。

  確實，她現下的這副裝扮確實太過濃豔了，嫵媚逼人，比平素多了一抹成熟和風塵，再加上旗袍的裝扮，走在街上想被人無視都難。

  見他不做聲，蘇向晚帶著一抹討好的看著他：“要不，你去買回來，我在車上吃。”

  沒辦法，今天這場戲，她這會才進《永樂門》，女三雅蝶直接派人給了她一套最老土的衣服。

  雖說海棠天生麗質，怎麽穿都難掩絕色。

  可蘇向晚卻是不想穿成這樣，在大街上閑逛。

  “好不好嘛~”她看著他軟聲撒嬌。

  慕北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關上車門，隨即轉身走進一家飯店。

  蘇向晚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出了口氣。

  方才，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會嫌惡她呢，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劃清界限。

  沒想到，他只是有點生氣。

  可他是在氣什麽？

  氣她沒有告訴他？

  可告訴他了又能怎樣，她的人生很長，不可能一輩子依靠某一個人，路，終究還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情愛是會變的，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更何況，她和慕北霆之間，哪有什麽情愛。

  最多，也不過是勉強算作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