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側著身子，背對著浴室的門，聽著裡面的水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

  慕北霆換了一套衣服出來，直接又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盯著她的背影，格外安靜。

  病房裡的燈被關掉。

  蘇向晚輕輕睜開眼睛。

  她能感受到，他一直沒動，始終端坐在那張椅子。

  手指輕輕揪起枕套，她掙扎了許久。

  終究還是會心疼和不舍：“慕北霆。”

  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讓他幾乎以為是他的錯覺。

  “晚晚……”

  蘇向晚眼角微濕，輕聲道：“你睡一會吧。”

  昨晚，他便守了自己一夜。

  而今，又照顧了自己一整個白天。

  他有些恍惚，眼睛酸澀的難受。

  等了許久，他一直沒有動靜。

  蘇向晚也沒再做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床鋪微微下陷了幾分。

  病床不大，他側身躺在她身後，大手落在她腰上，緊緊將她抱住：“晚晚…我錯了。”

  蘇向晚沉默，沒做聲。

  慕北霆把臉埋在她肩頭，沉默許久，只是把她抱的很用力。

  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體。

  “晚晚，別不理我。”

  他聲音很悶很沉，也很沙啞，帶著抹哀求。

  她睫毛顫了顫，眼眶微濕潤，緊咬著櫻唇，不說話。

  “你兩天都沒看我一眼，我心裡難受。”他悶聲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蘇向晚心口生疼，一串淚珠從眼角滾落。

  慕北霆抱著她，輕聲道：“你打我罵我都行，隨便你怎麽報復回來，只是…別不理我。”

  蘇向晚隻覺得肩頭有一片濕潤，溫熱的，灼燒的她好疼。

  慕北霆的眸色暗了幾分，見她遲遲不做聲，他幼稚的像是個孩子，悶聲道：“你討厭我也不行。”

  “你討厭我你也是我的。”

  “我別想離開我。”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蘇向晚聽著他喃喃自語，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傻子。

  愛讓人有了軟肋。

  也讓人有了盔甲。

  他沉默許久，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

  他低啞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可不可以…別恨我。”

  “我不想你恨我。”

  慕北霆眸色漆黑，氤氳著霧氣。

  他想，如果她恨他。

  那一定是世界上對他最殘酷的懲罰。

  她久久不作聲，他便開始自言自語。

  “你不能離開我。”

  “不能不要我。”

  “你答應過我。”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離開。你就殺了我。”

  蘇向晚眼淚決堤，終究忍不住轉身。

  她翻身壓在他身上，狠狠吻上了他的薄唇：“誰說我要離開你。”

  他微怔，失神的看著她。

  她吻的他很用力，鹹澀的眼淚滴落在兩人唇齒間，苦澀不已。

  慕北霆回過神，纖長的睫毛輕顫：“晚晚……”

  “混蛋。”她噙著淚珠看著他，眼睛通紅。

  因為愛，所以怎麽舍得他難過。

  他心頭酸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在她唇瓣上掠奪。

  像要將她揉進骨血。

  他一遍遍低喊著她的名字，細碎的吻從唇瓣到脖頸，再到鎖骨，恨不得將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打上她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