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重華的手指,一點點摩挲描述著青虞的眉眼,他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就這麽望著她,連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挪開目光。
“栩栩,真的是你吧?”過了一會兒,他又這麽問道。
青虞眼睛已經濕透了,她喉嚨哽咽,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他了。
她其實知道的,夏重華是知道她回來了,可他就是不敢相信,所以把自己灌醉,好像只要這樣,她就真的在他身邊,再也不會走了。
青虞拱到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身子輕輕的抽著。
眼淚一滴滴的砸在他的胸口。
很快便沾濕了他的衣襟。
夏重華身子微微僵硬,伸手摸索著去擦她的眼淚,“你別哭了,我不問了,栩栩,我不問了。”
青虞哭得越發厲害,好似要將所有的愁緒都徹底的發泄出來。
她其實在夏重華面前,是從來不肯哭的。
因為無論是愛是思念,她從來都隻想讓她看見,她最好的一面,她從不肯在他面前一幅脆弱的樣子。
她是青虞啊,她是那個曾經會保護夏初一的青虞,她怎麽能讓夏重華看見她脆弱的模樣呢?
所以在夏重華的面前,她從來都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帝青虞,是足以與他並肩,與他匹配的那個人。
而直到今日,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與所有在愛情中深陷過的女子並沒有什麽不同,她也會這麽心酸難過,她也會在愛人面前心疼脆弱到想哭,哭到一塌糊塗……
夏重華越發的緊張起來,他坐起身來,將青虞拉起來,雙手捧住她的臉,一點一點的用唇角蹭去她臉上的淚,輕聲的哄著她:“栩栩,莫哭了,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回來了,我真的信了,你莫哭了,好吧?”
“我再不問你了,再不問了……”
他小心翼翼的哄著她,他唇角蹭去的淚,一滴滴滾燙滾燙的,燙得他的心口發疼。
青虞卻忽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懷中破涕為笑:“夏初一,我真的回來了,你聽我說,好嗎?”
夏重華的身子再一次僵硬,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輕顫,心底莫名的有些慌,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開口:“栩栩,你回來,對我來說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他其實並非是不相信她已經回來了的。、
他會察覺到鏡辭萱的異常,會悄悄跟蹤鏡辭萱,再到看見她,他其實多少心裡已經有了眉目。
只是他在害怕,害怕這不過是他的夢一場。
他醉的次數太多了,比起從前他醺酒,是因為總覺得心裡缺失了什麽,又因為自己的身世苦楚而倍感孤獨,所以借酒逃避。
現在他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他唯有在醉得昏昏沉沉之際,於迷茫的夢中,才能與她相逢,所以他才整日沉浸在酒精之中,借此來麻痹自己,也借此好在那幻夢之中,多看她一眼,多見她幾次。
這種夢太美,他總是舍不得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