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不堪、羞憤、凌亂……
各種複雜情緒,齊齊湧上寧初心頭。
她早該想到,他突然主動強吻她,並不是懷念她的滋味,而聽到石霖那些話後,對她的試探和羞辱。
她胸口劇烈起伏,拚命克制著想打他一巴掌的衝動。
眼眶有些漲疼,連著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勉強開口,唇畔甚至還勾起了淺淡又涼諷的笑意,“容先生原本吻我,是想知道是我的第幾個男人?呵,反正不是第一個。”
她不是木偶人,也會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雖然一直告訴自己,他現在是病人,需要多包容和諒解。
可真正被羞辱和漠視時,還是會覺得難受,無以複加的難受。
盤旋在眼眶裡的淚水,抑製不住的淌了下來。
緊抿著的唇瓣抖了抖,鹹澀液體緩緩滑落進去,心尖上一片苦澀。
突然間覺得自己不該對現在的他抱希望的。
他不是以前的他。
她不該那麽迫切想要緩和兩人關系的。
還有九天,他就能做手術了。
秋歌問過醫生,只要手術順利,他就能想起一切。
到時,也會想起她。
她不信,他記起她之後,還會對她這麽冷漠。
更何況,那時,她還會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
這一刻,寧初突然覺得自己思想成熟了不少,不再執拗地揪住失憶後他的不好處不放。
畢竟現在對他來說,她不過是個陌生人。
她之前看光了他,還主動吻了他。他又聽到石霖那番話,難免會對她產生不好印象。
九天,她等得起的。
寧初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變得正常,“之前我冒犯了你,我跟你道歉,但你剛剛也羞辱了我。”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乾脆利索地道,“我們扯平了吧!以後我會盡好自己本職,不再做出什麽讓你誤會的舉動,不過,也請你自重!”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看起來。
劍眉緊蹙著,眼神凌厲似利刃。
周身仿佛籠罩在一層黑色濃霧之中。
寧初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麽,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回房吃藥吧,我給你送水過去。”
不再看他一眼,她重新拿了杯子,倒了水,離開廚房。
他倒是沒有再擋到她跟前。
將水杯放到書桌上,又將之前摔碎的水杯撿進垃圾筒,將那塊濕了的木地板用拖把擦乾淨。
做好一切,從他房間出來。
他站在客廳陽台上抽煙,側臉深沉淡漠。
寧初知道就算她去勸,他也不會少抽煙,她識趣的回到自己房間。
躺到床上,她雙手撫上小腹。
不管有多疲憊和酸楚,只要想到孩子,想到以後恢復記憶的他,她就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怕。
……
第二天。
寧初一清早就起來了,谷阿姨也來得早,寧初起來時,她就將早餐做好了。
寧初到餐廳時,男人已經衣著整齊的坐在餐桌前。
一邊聽著手機裡的實時新聞,一邊矜貴優雅的吃著早餐。
對寧初的到來,似乎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