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星光璀璨,大概也只有在沒有汙染的大森林中才能看到這麽明亮的夜幕。
顧灝霆看著神情漸漸變得冷靜和淡定的寧初,他眸光中閃過幽幽的寒冽之光。
“寧老師,”他叫她,低沉的聲音多了幾分冷鷙,“跪下來,跟他磕個頭,雖然我找到他時,他的屍首快被野獸吃完,但好歹我找到了一隻手,還有一雙鞋。”
寧初聽到顧灝霆的話,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象著那個畫面。
胃有點翻絞的難受。
她自問,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葉瑾的事情。
而他,卻和容姍姍聯手,差點害死她。
她為什麽要跪下來?
寧初咬住唇.瓣,站著沒動。
顧灝霆見她落魄成現在這樣,還一臉倨傲,他勾了勾唇,陰沉的笑了起來。
寧初看向顧灝霆。
恰好對上他那雙變得陰冷的眼睛。
他直直的盯著她,如同盯上獵物的野狼,凶狠得讓人心裡發毛。
這樣陰森駭人深不可測的顧灝霆,是寧初第一次見到,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禁緊攥成了拳頭。
一陣風吹來,四周影影綽綽的大樹枝葉晃動,一眼看過去,幽密茂林就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
然而比怪獸更加令人恐懼的,是眼前男人的眼神。
顧灝霆一步步慢慢朝寧初靠近,走到她跟前,骨節分明的大掌,一把掐住她下頜。
下頜上的骨頭,好似要被他捏碎。
寧初死死咬著牙,楞是沒吭一聲。
顧灝霆微微眯起眼,一雙冰涼的眼睛,毫無溫度的看著她。
倒是個有骨氣的。
但是他不會給她機會繼續有骨氣下去。
粗.魯野蠻的將她拖到墓碑前,穿著皮鞋的一隻腳,朝著她膝蓋窩,狠狠一踢。
寧初右腿一軟,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緊接著,左腿膝蓋窩也被狠狠踢了一腳。
寧初被迫跪到了墓碑前。
但她的脊背,還是挺得直直的。
顧灝霆蹲到她身邊,嗓音幽幽涼涼的道,“怎麽不磕頭?”
寧初看著鬼魅般的男人,額頭冷汗直流,“顧先生,你為什麽是這樣的?”
一個人,到底有多厲害,才能偽裝得那麽成功,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顧灝霆冷冷一笑,突然抬起手,一把揪住寧初的頭髮,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猛地將她的頭,砸到了堅硬的墓碑上。
一下接一下。
直到她額頭破了皮,鮮紅的血,湧.出來,染到了墓碑上。
尖銳的疼痛,以及濃重的昏沉感,如潮水般湧遍寧初的四肢百骸。
但她死死咬著牙,沒有求饒,更沒有呼痛。
她真是顧灝霆見過的,最有骨氣的,無比烈性的女人。
在她快要痛得昏死過去前,他才慢悠悠的松開她。
不讓她昏過去,就讓她感受著這種被疼痛一點一點吞噬的感覺。
何其殘忍。
但他一點也不同情。
“比起他掉下懸崖,被野獸咬啃噬,死無全屍,你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吧?”他抬起手指,替她抹了下沾在睫毛上的濃稠血紅,然後放在唇邊輕輕.舔.舐了一下,“難怪他會對你有好感,血都是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