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言站在夜風中,雙目猩紅而暴突。
他萬萬沒有料到,他一直信賴的小.姨,竟是在他背後狠狠捅刀的那個人!
硬生生讓寧初,讓他和孩子分開兩年多時間!
如果不是他偶然間發現那張照片,這件事可能會一直隱瞞下去!
她怎麽可以那麽殘忍和心狠!
容瑾言雙手緊握成拳頭,手指關節繃得緊緊的,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
這樣的事實真.相,像一記重錘,用力朝他胸口敲擊而來!
如果不是他信任的小.姨,寧初不用痛苦這麽長時間——
不會對著一張照片就視若珍寶!
是他的錯!
全都是他的錯!
巨大的懊惱、疼惜、自我厭棄,攫住了他所有神經。
他頽廢的,懊悔的沿著牆壁,雙手疼得快要炸開的腦袋,蹲了下來。
十指用力扯著自己頭髮,仿佛這樣才會讓自己好受一點。
衛深在醫院門口等容瑾言,看到他出來後,沒有上車,反倒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衛深連忙推開車門跑了過去。
“容總,你沒事吧?”
即便容瑾言沒有抬頭,衛深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也能感受到他的低落和沉重。
好半響,容瑾言才緩緩站起身。
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雙眼,衛深嚇了一大跳。
“你和寧初的那個孩子,怎麽樣了?”衛深小心翼翼的問,他這個樣子,不會孩子不在了,只是空歡喜一場吧?
容瑾言胸口聚集著沉沉的悶痛,他神色木然的看了眼衛深,聲音極其沙啞的開口,“幫我訂最早去C國的航班。”
既然小.姨存心隱瞞,電話裡一兩句話肯定說不清楚。
若是將她逼急了,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就只能悔恨終生了!
他要親自去趟C國。
衛深跟在容瑾言身邊多年,見他這樣說,心想孩子可能還在,忙不迭的點頭,“好。”
衛深拿出手機查了下機票,抬頭看向容瑾言,“最早的是早上六點半的。”
容瑾言嗯了一聲。
訂好機票,衛深提議,“還能休息三個多小時,要不——”
容瑾言打斷衛深的話,“你早上到寧初小區樓下接我,我沒回來這幾天,你多加留意她,那粒藥化驗結果出來後給我電話。”
不待衛深說什麽,容瑾言就朝醫院外面走去。
他不坐車,也沒有打車,高大的身軀,第一次像是被什麽東西壓垮了一樣,不再那麽筆直,看上去蕭瑟又落寞。
衛深擔心他出什麽事,開著車,一直跟在他身後。
直到他進了寧初住的小區,衛深才離開。
……
容瑾言離開之後,寧初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重新進入睡眠。
所以,當容瑾言再次站到床邊時,她沒有覺察到他的動靜。
借著窗外淡淡的月光,他看著她那張精致小巧的臉蛋,想到她所承受的那些傷害和痛苦,他深黑通紅的眸子就情緒翻湧。
似痛苦,更似懊惱——
從未想過,真.相掀開,竟是這樣的殘忍!
抬起手,他輕輕撫了下寧初的臉蛋,指腹感受到她鼻端呼吸的熱度。
他皺了皺眉,又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