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黛泠的情緒激動,氣急敗壞,沙發上抽著雪茄的男人實在冷靜鎮定得令人咬牙切齒。
黛泠全身血液都在往頭頂上湧,因此一張漂亮精豔的臉蛋漲得通紅,胸口也跟著一起一伏。
而沙發上的男人,盡管臉上還沾著茶葉漬,休閑襯衫濕.了大.片,依舊氣定神閑,所有陰暗都斂在眼底,英俊的臉上甚至還覆了淺淺薄笑。
他彈了彈有點長了的煙灰,深黑的眸看向黛泠,連眉梢都沒有皺一下,“我是誰嗯?”
世上怎麽會這種人呢?
壞得能直接將人氣出高血壓。
黛泠單手插腰,用手指著男人鼻子,正要開口,又聽到他低啞的嗓音帶了絲命令,“黛泠,不要用手指著我。”
黛泠咬了咬牙,非但沒將手拿開,還靠近了幾分,“你明知道我說的什麽意思,你還裝!”
除了一張臉之外,他的言行舉止,甚至連抽煙時的小動作,都和季馳一模一樣。
當然,她也可以不用找他對質,可以直接去問初初。
上次初初住院,她看到季馳去看過她,初初一定分得清的。
黛泠正想著,手指忽然一痛。
男人握住她手腕,張開嘴,直接咬在了她指著他鼻子的那根手指上。
她指尖纖細嫩白,被他一咬,起先是疼,然後是一種怪異的麻。
意識到他用舌尖抵上她肌膚細薄的指腹,她臉上漲紅的色澤,更深了一層。
她迅速抽回手,揚起手,就要朝他臉上甩去。
但他動作比她更快,手指被他粗礪修長的大手扣握住,他一個用力,她沒站穩,就倒在了他懷裡。
挺翹的臋,落坐到了他遒勁結實的大.腿上。
海島天氣炎熱,大家衣服都穿得少,黛泠今天穿了件波西米亞風格吊帶裙,長發扎成了馬尾,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漂亮得能養魚的鎖骨露在外面,被迫坐到他腿上後,從他的角度,隱隱能看到胸-口風光。
她實在,發育得不錯。
特別是情緒激動一起一伏時。
他用舌尖抵住腮幫,低笑了起來。
黛泠原本就在氣頭上,聽到他還敢笑,抬起頭,憤怒朝他瞪去。
只可惜,她像一座噴發的火山,而他卻是不為所懼的冰海。
他黑眸冷靜深黑如一汪沒有波瀾的幽潭,黛泠收回視線,掙扎著從他腿上站起來。
但下一秒,腰就被他大掌扣住。
他掌心溫度有點涼,隔著一層薄布料滲進她滾燙的肌膚裡,像注入了一汩沁涼的冰泉。
“放手!”
看著她怒氣衝衝的樣子,他舔.了下唇角,笑意加深,眯了下眸,有點痞,“你說放手就放手,多沒面子。”
“誰要給你面子,我跟你一點都不熟!”她用力掙扎,扭動的幅度更大。
但是男人若存心了不肯松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再怎麽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黛泠暗暗皺眉,助理小何不在身邊,不然她哪能讓他佔便宜。
扭了一會兒,黛泠突然就笑了起來。
“呵……”
她五官精致,笑起來明豔璀璨,可眼底卻藏了譏誚與陰霾。
男人似乎意識到她在笑些什麽,握在她腰間的大掌,慢慢松開。
泰山崩於前的冷靜面孔,也終於有了一點裂開的縫隙。
黛泠從他腿上站起來,繞過茶幾,眉眼清涼寒冷的看著他,“若是正常的男人,一個大美人在他身上扭那麽久,也是該有所反應的吧?”
而他,真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衣有布料那麽薄,要是有了反應,她怎麽會感覺不到呢!
顧灝霆頎長冷峻的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雪茄咬在唇.間,煙火明明滅滅,眼底光線清冷,面上神色令人揣測不透。
黛泠插著腰站在原地冷靜了片刻,再次朝男人看去時,他還是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吸著煙。
一副天蹋下來也砸不到他的冷靜禽-獸樣。
黛泠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冒了上來。
“前段時間和我簽定那份合約的,是你對不對?”是了,他那麽討厭和女人接吻,身體都沒有半點反應的男人,怎麽可能親吻他未婚妻呢?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扮成季馳,但她幾乎可以肯定,前段時間跟她接觸的,就是眼前這個長相陌生的男人。
顧灝霆彈了彈煙灰,換了個坐姿,修長雙.腿優雅交疊,“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
這人是學心理學的嗎?她想什麽,他都一清二楚。
既然話說開了,黛泠也沒什麽好顧及的了,她明豔精致的臉上勾起濃稠的嘲諷與冰冷的厭惡,“不管你是真季馳還是假季馳,合約還給我後,我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顧灝霆眉頭輕挑,“不喜歡我了?”
黛泠像是被隻踩了尾巴的貓,各種情緒在她心裡翻湧。
她從未想過,她喜歡的季先生,會是傷害過寧初的顧先生。
她知道一個有野心有地位的男人,想要成功必定是有常人不能及的手段的,但她想沒到,他會是又壞又冷血的魔鬼。
當初看到寧初的臉,看到蠱毒發作時的痛苦,容瑾言為了見到女王,差點死在擂台上的畫面,黛泠身體裡就泛起一陣陣寒意。
她是知道那位顧先生有多壞的,可她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喜歡過那麽壞的顧先生。
而且還是她先招惹的他。
想到此,她就恨不能扇自己兩巴掌。
“我喜歡的是季馳,才不是你這個變.態、惡魔、殺人於無形的人渣!”
她像是豁出去般朝他低吼。
明知道這個人手段有多殘忍,心思有多陰冷,她還是忍不住頂撞他。
她很氣,氣他的偽裝與欺騙,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個跳梁小醜,接觸的那段日子,他一定沒少在心裡嘲笑她吧!
她很恨,恨他的冷血與殘忍,寧初和容瑾言那麽相愛的一對愛人,他偏偏將人家拆開,還對人家女孩下那麽狠的毒手!
“你這種人死了都是要下地獄的!”她瞪著他,眼眶裡被一層水霧模糊。
心很空,也很痛。
想抓.住點什麽,卻又什麽都抓不住。
也許只有這樣狠狠的罵他,咒他,才會好受一些。
…………
顧先生:報應來得真快啊~
流年:才剛開始,誰叫你當初那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