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言聽到溫瓷的話,喉嚨乾澀,像堵了一團棉花。
她不願看到他。
是啊,讓她用臍帶血救陽寶,隱瞞陽寶的存在,已經讓他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過錯。
如今,他和她的孩子,也夭折了。
他心裡清楚,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障礙。
他罪該萬死,她不可能再原諒!
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容瑾言垂在身側的大掌,緊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隆了起來。
“沒有告訴她孩子的事吧?”
溫瓷咬了咬牙,腮幫子緊繃,“容先生,你別在這兒假惺惺了,小初的命,你不珍惜,我作為好朋友,會珍惜!”
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麽,溫瓷冷著小.臉,迅速離開。
她知道,小初醒了,容瑾言是不敢輕易進去刺激她的。
溫瓷離開後,容瑾言站到窗口。
如同溫瓷所想一樣,他不敢進去。
她剖.腹的傷口,還沒有痊愈,醫生說過不能刺激她。
孩子的事,只能先瞞著。
透過玻璃窗,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纖瘦身影,她穿著藍白相間的病服,兩隻纖白的手放在白色被褥上面,長睫低垂著,面色有些蒼白。
金碎的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灑落到她臉上,有種不太真實的虛幻感。
別人生了孩子,或多或少都會長點肉,只有她,非但沒長,反而還清瘦了不少。
容瑾言眼底浮著幾絲幽暗,身上被一股濃重的陰霾籠罩。
胸口積聚的沉痛,像大石頭一樣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他在玻璃窗口目光晦暗的看了她許久。直到溫瓷將護士叫過來,他才步伐沉重的離開。
……
一間潮濕的暗室。
車禍後逃離現場,但還沒來得及出境就被人抓過來的蕭彤彤,情緒已經瀕臨崩潰。
陰暗的空間裡,被人放滿了五顏六色的蛇。
應該是沒有毒的,但蕭彤彤從小最怕的就是這種冷血動物。
每天這些蛇,都會遊到她身邊,她不停地跑,那些蛇就不停的追。
暗室空間不大,那些蛇一看到她跑,就會四面八方朝遊來。
嘶嘶嘶——
它們吐著蛇芯子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嚇得蕭彤彤不停尖叫。
這幾天,她的聲音已經徹底叫啞了。
有時被嚇暈過去,醒來時,就會有蛇鑽進她衣服裡。
在她肌膚上四處遊走。
她嚇得失禁。
瀕臨崩潰。
她知道,是容瑾言要為寧初車禍的事,讓她付出代價。
從小到大,蕭彤彤沒有後悔過做任何一件事,但唯獨這件事上,她後悔了。
她不該招惹寧初的。
更不該招惹容瑾言的。
這樣的折磨,比酷刑還要讓她痛上百倍。
生不如死!
容瑾言從醫院出來後,到了暗外室的一間監控室。
衛深打開電腦讓容瑾言看了監控,“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容總,您看是不是放她出來?”
容瑾言想到自己那個死去的嬰孩,他面色陰沉冷鷙,“讓她瘋,然後丟進精神病院!”
衛深大驚,“可容總,蕭家那邊不好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