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正龍露出一抹笑容,倒是也不多問了,說了句拭目以待,又再次讓人去處理鍾玥的屍首。“既然是我‘殺’的,就該交給我處理。”張宸毅抬起手,阻止道:“龔家倒台了,我既然選擇加入你的派系,就不想留什麽隱患。”
黃正龍被他驚了一下,看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許的光芒,開口道:“行。便交給你!我不管你是否真想加入我們,但是,你必須讓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相信,你想加入我們!”
張宸毅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你的妻兒,你也該妥善處理。”黃正龍眯了眯眼,開口道。
“你的上司是誰?待我處理完她的屍首,我要見他。該如何處置龔香琴他們,又該讓他如何相信我,就不勞煩你操心了。”張宸毅壓抑住內心的暴虐和殺機,衝他開口道。
“行。”黃正龍沉吟了一番,“我給你三個小時。在日落之前,你去找我。”
丟給張宸毅一個地址,黃正龍便帶著他的人離開了,頃刻間,別墅內就剩下了鍾玥和張宸毅。
張宸毅寒著臉,確定那些人都離開後,趕緊的撲倒鍾玥的面前,低聲喊道:“玥姨,你醒醒。你傷哪裡了?”
張宸毅剛才見她的心臟處,還有腹部的衣服上都有彈孔,料定她一定死了,所以剛才感知到她還活著,簡直是又驚又喜。
鍾玥已經昏了過去,張宸毅喊了她幾聲,見叫不醒她,只能作罷,也不管那麽多了,撕開她的衣服,想查看她的傷口,簡單的為她止血。
“難怪,原來是因為穿了防彈衣。”張宸毅也松了一口氣,見她的傷口,主要是腹部的一道灼傷,應該是因為失血引起的休克。
只要止住血,就不會危及生命。
張宸毅給她簡單的止住血,趕緊將她給抱起來,帶她離開這裡。
將鍾玥放在車座後面,張宸毅一邊飛速的開車,一邊思索著後面該怎麽辦,如何隱藏鍾玥,該怎麽取信敵人。
這些不論多麽困難,他都可以處理,唯獨一點,是他一想就會覺得痛苦的事情——
他該怎麽面對香琴,該怎麽面對他的父母!
眾叛親離啊……
張宸毅明白這條道路的艱辛,可是,一旦他做了這個決定,艱辛痛苦的又何止他自己,還有香琴,還有他的父母!
撕心裂肺的疼痛,向他襲來。
“咳咳……”這時,鍾玥醒了過來,虛弱的看了他一眼,小聲的給他說了一個地址,讓張宸毅帶著她到那裡去。
“媽,我接下來恐怕無法再見你,更沒法照顧你,這個地方,有你安排的可靠的人嗎?”張宸毅問道。
鍾玥點頭,虛弱的說道:“別告訴香琴!誰也不準說。”
張宸毅痛苦的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告訴她的。”
“宸毅,媽也不想這樣,可是,只有保住命,才可以繼續談情!你可明白了?”鍾玥神色同樣痛苦的說道。
經過剛才的事情,他自然明白了嶽父嶽母之前為何那麽說,“媽,你早知道會這樣?知道我會再次成為殺害你的‘凶手’?”
“我不知道,只是以防萬一罷了。”鍾玥痛苦的輕咳一聲,臉色慘白的虛弱說道:“這就是難以違抗的命。”
張宸毅想到之前事態的發展,悵然一笑,點了點頭。
前世今生,他都要背負殺死鍾玥的罪名活下去,這就是他難以改變的命。
鍾玥和他說了幾句話,力氣不撐的再次昏迷了過去。
張宸毅擔憂的朝後看了她一眼,猛的一踩油門,讓車子加速,想要快一些到達目的地。
可是,當他的車子即將要駛出這一片山的時候,張宸毅心口猛的一跳,一股強烈的危險念頭向他襲來,他下意識的踩了刹車。
下一瞬間——
“砰砰砰!”
槍聲響起,十幾發子彈向他的車子射過來。
張宸毅目光一寒,立刻發動車子,將速度開到最快,飛速的往前衝,逃離被射殺的范圍。
“追嗎?”立在大樹後,剛開槍的其中一人問道。
“不用追。就他這個速度,這麽往前跑,就一個字,死。”
“我們這是擅自行動,剛才黃正龍已經放過他了。”那人不安的開口道。
“呵呵。黃正龍是個傻子,我可不傻。鍾玥可以是這個小子殺的,可是,也不能就這麽讓他活著。”
“可是……”
“行了,咱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該回去了。”
談話戛然而止,緊接著,從山林中竄出兩個黑衣人影,快速的離開了。
而張宸毅開著車,剛逃出射殺地方,想要減速的時候,發現前面等著他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坑洞。
張宸毅臉色陰沉的咒罵一聲,用最快的速度踩了刹車,然後手打方向盤,拚命的改變車子行駛的方向。
“哐當!”
車輪擦著巨坑的邊緣,改變了方向,車子一頭撞向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車身顫了又顫,發出一聲巨響。
因為衝擊力太大,車窗全部震碎,張宸毅也被震的一頭磕在了駕駛盤上,暈了過去。
還好鍾玥身上系上了安全帶,這才沒有被甩出座位,可是,即便這樣,她依舊一頭狠狠的撞到了車門上,也徹底的暈了。
-
“唔嗯……”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宸毅痛苦的從方向盤上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發現一手的血,頭撞破了。
張宸毅捂住傷口,剛想扭頭去查看鍾玥的情況,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還特別的惡心,讓他動顫不得!
“呼……呼……”張宸毅抱著頭,緩了半天,等稍微好一些後,他才艱難的打開車門,步伐不穩的下車,打開後車門。
將手放在鍾玥的鼻子下,探了探,確定她還有鼻息後,張宸毅這才放松的呼出一口氣,再次關上車門,重新坐到前駕駛座上。
等他做完這一切,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向他襲來,眼前也變成了一片漆黑。
張宸毅趕緊閉了閉眼,趴在方向盤上,痛苦的喘息著,努力的思考他如今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