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慕清淺玩味的嚼著這兩個字。

  從尊主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她仿佛覺得滑天下之大稽。

  雲夜皇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

  慕清淺無所畏懼的對上雲夜皇的眼，她斂了笑意，神情冷的不能再冷，“信你，讓我遍體鱗傷。”

  雲夜皇俊美的臉，變的一片慘白。

  因著被銀面遮擋，所以慕清淺看不到他的臉色。

  “因為相信你，讓我遍體鱗傷。

  因為相信你，我像白癡一樣進入了巫星的勢力中心。

  因為相信你，我被穿琵琶骨，被撒鹽，被折磨，被禁錮。

  因為相信你，我險些丟了性命！”

  風很涼，吹在人的肌膚上，讓人覺得心都跟著冷了。

  “活著，對你來說，很容易，只要你動動手指，讓誰死，誰就得死。

  可是活著，對我來說，很難。”

  她死過一次！

  知道活著的艱辛與困難。

  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不會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在她飽受折磨，被穿琵琶骨，毫無抵抗力的情況下，她還是不停地計算著，如何活下去。

  “生命，對你如草芥，可對我，是求之不得的東西。”慕清淺字字誅心。

  “尊主大人覺得，這樣的你，如何讓我相信？”

  如何讓我相信……

  所以。

  她是不相信他了麽？

  再也不信了？

  他很清楚，讓她對他這個尊主產生一點信任是有多麽不容易。

  因為知道不容易，所以他處處小心翼翼，倍加珍惜。

  可沒想到，到頭來——

  她還是不相信了。

  慕清淺身上流著的血，飄散在空氣中，配著那陰冷的寒風，讓人覺得異常悲戚。

  “尊主，不要跟我再說‘相信’這兩個字，因為你，不配！”

  慕清淺身上好疼，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可是她愣是忍著。

  她邁步，朝前走。

  越過雲夜皇身側，與他擦肩而過。

  經過他的身邊時，她耳畔傳來一聲低低的呢喃：“淺淺……”

  以前，他叫過她許多次淺淺。

  在她看來，他帶著玩笑味。

  因為小神狐的事，她曾誤傷他，他說她欠他的，要用余下的一生來償還。

  慕清淺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尊主大人，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欠了。”

  這一次，她變的狼狽不堪，她識人不清，算是還了他萬靈森林掩護小神狐的事。

  雲夜皇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奈何慕清淺朝前走。

  他的手落了空。

  風撩起慕清淺的發梢，拂過雲夜皇的指縫，留下她清淡的發香。

  “淺兒。”慕澤希喚了一聲。

  慕清淺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現在連走一步都覺得困難。

  剛才與尊主說話，好似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麽大怒氣。

  眼前陣陣發黑——

  她一手抓住南無月的手臂。

  “小丫頭。”南無月看出她的虛弱。

  慕清淺緊緊咬著牙，“我們走。”

  南無月點點頭，“好。”

  他看的出來，這丫頭是走不了了。

  他索性伸手，將她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