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科豎起大拇指,這等於是把央行的權利拿了過來,聯合集團有了第二空軍不過癮,還要當第二央行。
“騙子……騙子……他把我們的外匯騙了去不肯還!海軍上將閣下,您得幫幫我啊……”這決定一下,沃爾皮急得直跳腳,這樣聯合銀行把央行架空了,他這個財政大臣可怎麽辦?他又不敢去找墨索裡尼,隻好去找老齊亞諾,希望後者能幫他和孔蒂尼說說,讓他把外匯還回來。
“伯爵,你這麽說就不夠厚道了,我幫你還不夠多麽?給領袖的電報誰打的?央行多出來的外匯是誰負責拆解的?”孔蒂尼道,“你不能指望我們幫忙的時候就想到聯合銀行,我們要有合同意識,要有契約精神……”
“可是,明明說好央行有需要隨時可以拿回去的。”
“央行有什麽需要?還不就是兌換麽?這活我們接了,聯合銀行的窗口和服務力量比央行還廣泛呢!不就是換個外匯麽?”孔蒂尼滿不在乎地說,“這其實一點都不難。”
沃爾皮啞口無言,只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老齊亞諾。
後者一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兒子扣著央行的外匯幹什麽?再說聯合銀行也是要兌換的,又不能投機發財,何苦乾這種得罪人的活?不過弗朗西斯科在他耳邊悄悄耳語幾句他就明白了:同樣是換外匯,換給誰就有講究了——眼下可是項了不起的權力。
“這樣吧,咱們也不要爭論了,我打電話給領袖,聽他的意見,到底誰來辦這件事為好。”
說罷也不容許沃爾皮質疑,直接拿起老齊亞諾的電話就撥通了首相府,聽完孔蒂尼匯報,墨索裡尼也有些莫名其妙,聯合銀行去和央行爭奪這個權利幹什麽?但後來孔蒂尼下一句他就明白了:“領袖……外匯我會根據實際市場的需要進行投放,保證不會留給投機分子,當然黨和領袖的工作或者特殊需要我肯定要照顧,您這裡我給您留1億美元的額度,沒有您的手令,任何人不許動用。”
沃爾皮目瞪口呆,還能這麽辦?
老齊亞諾搖頭,這事情別爭了,爭也沒用,兒子這句話一說幾乎就是板上釘釘。
果然墨索裡尼心領神會,不過嘴上卻說:“加萊,你考慮得很周到,聯合銀行有外國投資者,還有國際背景,把外匯放在這裡兌換我認為是合適的,一旦發生擠兌也不會危及央行的信用,你這個辦法很好。不過不能光考慮12億美元,必須考慮全國的經濟和財政形勢,聯合集團作為國家經濟穩定器,這個時候要站出來,發揮主力軍的作用,要穩定市場信心——信心比區區一點外匯更重要!當然,在具體業務上你要和伯爵閣下多溝通,他畢竟涉及到方方面面,統管國家財政……”
“明白,我一定會就具體情況請示伯爵的……”
弗朗西斯科舉起大拇指,示威般地朝沃爾皮舉起並揚了一揚,後者苦笑著搖頭,都說總裁霸道,今天他終於領教了——這他媽是不給人一點縫隙啊。
“伯爵閣下,外匯在我這裡您可以放一百個心,我們是不會拿去投機的,所以我們也不會允許其他人拿來投機,兌換外匯的神情我都會讓銀行仔細核實,超過歷史外匯使用額度的兌換請求,我們一律將予以拒絕,包括菲亞特也不例外……”
實際上菲亞特這種大財團這時候不趁機興風作浪才有鬼了,可現在外匯卡在孔蒂尼手裡,這就沒辦法了。弗朗西斯科當然知道妙處:聯合集團可以自行判斷給誰發放外匯,這可是市場上號召群雄、擴大影響力的殺手。
果不其然,聽說外匯集中在聯合銀行手裡,投機資本就犯愁了:要打動央行釋放外匯,只需要一點小小的代價,收買總裁需要多少代價?有誰出得起這個錢?而市場上真正需要外匯且同時和聯合銀行有過交往的其他企業就差點要山呼萬歲了——當年聯合集團面臨銀行逼債的時候他們可是堅決站在總裁一邊的,這會要弄外匯總不會卡我們吧?
情況沒他們想得那麽樂觀,但也不如其他觀察家認為聯合集團打算獨吞那麽悲觀,外匯在管控之下還是源源不斷地換了出來,不過仔細一看都是有前提的:與聯合集團關系密切且確實有進出口業務的,全力滿足;關系密切但沒有什麽業務或者業務量不大的,滿足部分;關系不密切但業務確實滿足的,部分滿足;既沒關系又沒證據純粹想投機的,不好意思,您的兌換請求在審核中——也不說不換給你,畢竟法西斯蒂不承認外匯管控嘛……
當然也有源源不斷的電話打給了老齊亞諾和弗朗西斯科,可他們都笑笑,讓他們直接給孔蒂尼打電話,可真要給孔蒂尼打電話麽?投機資本家們就犯愁了,碰到總裁怎麽說呢?
不過有個人開了口,很順利地從孔蒂尼手中換到了外匯,誰呢?阿德裡亞娜!
孔蒂尼給了她120萬美元額度,一邊填寫支票一邊還笑著告訴她:“這是你的私房錢,去年的分紅你還沒領,你愛換給誰換給誰,不過以後虧了不許到我面前來哭鼻子……”
這是總裁的家事,弗朗西斯科只能當沒看見——人家不但有個當副市長的父親,還生了個兒子,這120萬的面子要給。再說這是孔蒂尼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維維安剛剛在紐約一擲千金花了170萬美元,他什麽話也不能多說。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索要成功——這這麽簡單的一招就控制住了兌換大軍。事實明擺著在這裡,正常外貿需求的外匯足夠滿足了,現在大量增加的外匯需求完全是投機驅動的,不值得認可。
不過弗朗西斯科也有點擔心:這樣管制下去外面的謠言會不會更加不利於裡拉幣值的穩定?
孔蒂尼點點頭:“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我們不能指望一方面保住外匯,一方面又不讓其他人質疑,只要時間一長,謠言就會平息的,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寧可手裡捏著外匯被人攻擊也不願意在關鍵時刻兩手空空而露怯。”
7月16日,是原油7月合約的最後交割日,但市場上並沒有這麽多可以交割的原油量,因此出現了搶購和平倉狂潮,順帶把價格也拉升回去了一些,但很快裡奧告訴他,不僅8月合約,現在9月合約都在快速走低。
“難道他們不在乎違約交割的責任麽?”
“不!波斯石油公司已準備滿足市場交割需要,同時美國原油準備湧入滿**割需求。”
“美國原油?”孔蒂尼愣了下,“交割美國原油根本無利可圖啊,現在美國市場價格比歐洲高,還要再運回來,這完全是虧本的買賣!”
“但人家也許不介意這裡幾美分一桶的虧損,他們會吸光我們的外匯,同時又讓交割的原油無處安放——這可是大問題!”
“我明白了,讓他們來吧。”孔蒂尼想了想,“做好準備,打算從美國市場繼續融資。”
“提過了,幾大銀行開價都在5%以上,而且額度不多,只有5000-1億左右的額度。”
“可以,就按照這水平融入,3年期!”孔蒂尼道,“必須未雨綢繆積壓一點底牌,否則我們就太被動了。”
“那市場的原油合約呢?繼續收入?”
“按照儲備條例繼續敞開收購,不要怕花錢……”孔蒂尼想了想,“重點是8月合約,要想辦法穩住,有多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