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孔蒂尼一行正準備去看馬基公司的水上飛機表現時,阿爾及利亞聯合石油遇襲的情報遞解了過來。
“損失有多大?”
“不算太大,被人搗毀了一台采油機,另外還有兩處簡易住房,死了4個,傷了11個……”恩佐匯報道,“我們的人進行了反擊,至少打死了30多個武裝分子,還俘虜了另外17個。”
孔蒂尼點點頭:“阿爾及利亞部落武裝和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甚至還去打點過一二,這其中必然有緣故!”
“還在排查,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當天傍晚結果就出來了:被俘虜的部落武裝供認他們是收了錢,有人出錢、出舊軍火讓他們來搞破壞,說只要阻止聯合石油采油,後續還有優惠條件。但這個人是誰,代表何種勢力不是這些在場的小嘍囉可以說清楚的。
孔蒂尼沉吟片刻後道:“和海軍打個招呼,北非局勢不穩,但丁號我先征用了,帶我去北非。”
“您還要去?”
“要去看看,阿爾及利亞油田出油至關重要,這不僅關系到後續的工業建設,在華爾街的資本運作也牽在這條線上,你以為那些入股的財團和王室會不緊張?”孔蒂尼搖頭,“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要表示關切了,幸虧聯合集團本身不是上市企業,否則這個消息傳出,明天至少要下跌5%!”
但丁號已提前和海軍說好了,由聯合集團出400萬美元購買,約定12月份交割,然後海軍考慮用這筆錢再加點其他軍費去建造第二艘卡拉喬洛級,不過現在總裁有需要,提前2個月交付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當先驗貨吧——反正2個月的薪水和日常維護費用聯合集團肯定會掏腰包的。
第二天,安東尼奧也得到了消息,並轉達了他的擔憂之情:“好幾個股東來詢問損失情況,聽到我保證說損失不大,不會耽誤正常產油才半信半疑……”
“是不是需要和法國政府和阿爾及利亞總督府溝通,請他們加強鎮壓力量,否則永無寧日。”裡奧道,“雖然陸軍在利比亞有4個師,但我們並不能……”
“我知道的,所以我要再去一趟的黎波裡,順帶了解一下真實情況是什麽。但無論如何,你們都要穩住資本市場、投資者的心態,告訴他們這個問題我們能應付,沒什麽是大不了的。”
10月24日,就在孔蒂尼準備搭乘但丁號離開塔蘭托的前一天,聯合石油遭到了第二次襲擊,這次襲擊的規模更大,雖然石油警衛已有所防范,但還是讓對方得手了,更讓人生氣的是工程籌建處向法國殖民當局抗議時,對方先是不理不睬,後來逼急了又道:“抱歉,我們人手緊缺、兵力不足,難以應付,或者你們提供一點資助讓我們加大清剿力度?”
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傳到孔蒂尼耳朵裡,使他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很可能就是法國人在背後使壞——這印證了他當初最為惡劣的推斷,法國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把管道通往的黎波裡,一定會千方百計想辦法來阻撓和破壞。
“現在我們在阿爾及利亞的石油警衛有多少?”
“1400人……不過基地范圍這麽大,我們很難照應得周全。”
孔蒂尼點點頭:“給勃洛姆堡參謀長發電報,讓他把快速反應縱隊拉過來,順帶把傘兵分隊也帶過來,同時再和聯合航空打招呼,讓他們把飛機向聯合石油方向轉場,彈藥都夠吧?”
“基本是夠的,我們儲存了大約2000多噸炸彈,不過個頭不大,最大的只有75公斤。”
“夠用了,部落武裝有什麽防禦體系,不過一些帳篷而已。”孔蒂尼看了看日歷,“告訴勃洛姆堡,給他15天時間做好準備,我們要發動對聯合石油附近的阿爾及利亞武裝清剿。”
“越境清剿?”恩佐大吃一驚,“這會招來法國當局抗議的。”
“抗議先不要搭理,我們必須表明我們的態度,對於部落武裝是絕不容忍……”孔蒂尼笑了笑,“我懷疑這些是越境逃竄的貝都因人武裝。”
“那利比亞的清剿怎麽辦?”
“交給陸軍吧,至少現在有4個師,我又除了錢,希望他們能賣力一點,不要再鬧出上次的笑話了。”孔蒂尼歎了口氣,“利比亞是我們控制的領土,好說,阿爾及利亞不太方便,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是!”
“對了發個電報給西克特將軍,就說我想聘請他擔任聯合防務的軍事顧問,不知道他能不能賞臉。”
就在十幾天前,西克特因為未經過總統興登堡同意便邀請德國皇儲威廉檢閱軍隊,遭到共和派人士攻擊,被興登堡免去了所有職務——事實上從防衛軍裡退休了。
“他?”恩佐大吃一驚,“肯定不會來,他畢竟是一國陸軍總司令啊,哪怕退休了體面還在……”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孔蒂尼微微一笑,“再加一句話,如果來的話,我請他去非洲揍法國人!如果他還算是德意志人的話。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同意,我明天派飛機去接他,然後到塔蘭托來。”
“您……”恩佐被震驚得無話可說,只能乖乖照辦。
“瘋子!你這個瘋子!”第二天傍晚西克特一見面就和孔蒂尼掐了起來。
“我瘋什麽啊?”孔蒂尼不滿搖頭道,“我請您來是工作的,不是讓你來罵老板的,現在你不是防衛軍司令官了,你現在是聯合集團總裁助理級軍事顧問,您得先喊我一聲總裁閣下!容克貴族要懂起碼的禮貌!”
這話氣得西克特青筋暴跳,要不是顧忌身份,差點要對孔蒂尼飽以老拳。
“不用這樣看著我,您可以不來,來了就說明您接受了這份工作。”孔蒂尼笑笑,“我出錢出物資出裝備供你們去揍法國人不好麽?這不應該是您求之不得的事?難道這麽快就忘了魯爾危機的屈辱?”
“我沒心思和你鬥嘴,我只是不想看你白白損耗我手下的軍官,所以我才趕來製止你的冒險!”
“不可能的!第一,他們是退役軍官,是聯合集團雇員,需要服從集團指示;第二,您現在是退休的前司令官,我請你當顧問,不是請你當司令官,不存在指揮問題;第三,這一仗必須打,這是關系聯合石油、聯合集團的大事。”孔蒂尼冷笑道,“如果您想觀戰,想參謀,想建議,我帶您一起去,如果您是來拖後腿的,是打算和法國人站同一戰壕反對意大利朋友的,那對不起了,恕我不能帶您去!”
西克特無奈地點點頭:“好,我去,你可不要亂來!”
“我怎麽會亂來呢?德國軍官在石油警衛不過2000人,我的人卻有8000呢,死一個都是很高的撫恤金,我才舍不得!”
“1萬?”西克特瞪大了眼睛,“你有一萬兵力了?”
“剛擴招的,有4000多人在本土還不能用,在北非只有6000……”
孔蒂尼這裡其實撒了謊:在北非直接或間接列入石油警衛范疇的就有將近8000——那裡又沒什麽航運需要,所有的聯合集團飛行員和地勤還不是為了打仗使用。
“墨索裡尼真放心你搞這麽多軍隊?”
“您開什麽玩笑,我那是警衛,警衛的事怎麽能算軍隊?再說,大家都知道我和艾達的關系,他就是我未來嶽父,咱們是一家人……”孔蒂尼笑笑,“您擔心您的兒子謀害您麽?”
“好吧,您打算怎麽辦?”
“第一步,攻擊部落分子的巢穴,以雷霆手段震懾之!讓他們知道聯合集團不是好惹的!第二步,法國人如果敢說三道四,我們就用武力反彈回去……派遣警衛是寫入合同的標準條款,法國人不能出爾反爾……”孔蒂尼壓低了聲音,“如果法國人再不識相,我就把白裡安背心、西克特雞尾酒提供給阿爾及利亞部落武裝了,法國人會收買,我就不會收買了?”
白裡安背心是什麽西克特不懂,但西克特雞尾酒他是明白的——這是當初損自己名聲的武器,居然現在堂而皇之地說出口,真是氣得他想揍孔蒂尼。
最後拳頭沒有舉起來,隻用白眼瞟了孔蒂尼一眼:“你好自為之吧,我可不會陪你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