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湶見蔣非這個態度,不由冷笑一聲。
他從記事起,父親蔣非不在意他,“母親”夏鈴冷淡他。
只有連心一直跟著他,那時候他不是不珍惜,而是連心太好了,好到他不敢接受。
蔣湶站起身,道:“遺囑我會著手去公證,您的意思我也知道了,這次我會聽您的,只要夏鈴和馬鳳笙別作妖就是。”
這是我身為兒子,對您這個父親僅存的一點孝心。
因為您不曾少了我的吃穿住行。
而同時,這也是將要被公證的遺囑換來的合理交易。
不過一個交易罷了。
那次毒品事件,不僅寒了蔣非的心,也寒了蔣湶的心。
蔣湶從來不是個愚笨的,從小他就知道夏鈴不怎麽喜歡他,雖然不對他如何惡待,但卻放縱他,捧殺他。
但是因為是“母親”,他只能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好,於是他入軍隊,和陸遞季天祥交好。
但是後來知道,原來不是的,那時他為自己的出身所苦,卻險些被夏鈴害著染上了毒品――雖然最後她沒有真正出手,但這意圖已然讓人後怕。
蔣湶往門邊走,突然又回頭道:“父親,如果您愛她夏鈴,又為何要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說完,蔣湶毫不猶豫地出了門,沒有回頭。
重症監護室內,蔣非想起了當年――從樓梯上摔下來他就一直想起的那段過去。
當年蔣家還沒有現在那麽強勢,將蔣家帶到今天這個和陸家齊名相稱的地位是蔣湶這一生最自豪的事,也是這一生唯一的樂事。
他和蔣湶差不多大的時候,或者比蔣湶還要小些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夏鈴。
那時候夏家還很厲害,甚至比那時的蔣家還厲害些。
軍政圈裡總有各種聚會,有時加著商圈一起就更熱鬧了。幾次世家聚會下來,蔣非就發現夏鈴這個姑娘飛揚跋扈的同時有一顆頗為柔軟的心,這種反差讓他不自覺地關注。
夏鈴還很喜歡笑,她笑就是笑,是真開心,她所有情緒都不毫隱瞞――多好啊。
後來他如願以償娶了夏鈴,一開始也是很幸福的,直到夏鈴因病切除子宮不能懷孕後,事情才慢慢地變了。
先是夏家貪腐案一出,震驚華國上下。夏家這事一出。軍政圈裡自然是最先有反應的,各個原本和夏家交好的家族,都怕沾上事,很快疏遠了夏家。
夏家在圈子裡被孤立了,那時候他蔣非剛繼承蔣家基業不久――這繼承蔣家基業夏家還幫了忙的,蔣家上下雖歸他管,事實上那時候的他遠不像現在在蔣家一樣真正能說一不二。
蔣家逼他和夏鈴離婚,一個有大汙點且幾乎垮掉的夏家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而夏鈴進了蔣家這些年脾氣暴躁得罪了不少人,又一直沒懷孕生子――這是那些人最大的攻擊方向。
那時夏鈴身體的事,蔣非瞞著沒讓人知道。
他不想和夏鈴離婚,那夏鈴就必須有個孩子。
於是有了蔣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