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從采血室裡出來，摘掉手套，恭敬地說道：“小少爺，血液已經采集好了，也做好密封保存工作了。”

  “把血液交給老韓，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好。”

  席慕寒並非不相信他的醫術，而是他的主治醫生一直都是波爾教授，現在半路穿插進來一個教授會很麻煩。

  他一向是一個害怕麻煩的人。

  從醫院裡離開，席慕寒就回學校了。

  此時已經凌晨一點鍾，學校裡的燈已經都滅了，只有幾盞路燈還亮著。

  席慕寒打開宿舍的門，路燈的燈光從窗外打進來，讓宿舍看起來不那麽漆黑。

  他沒有開燈，循著那抹淺淡的光亮，邁開長腿來到落地窗前，墨色的眸子落在女生宿舍的某個窗口前，眸色晦暗不明。

  手機屏幕亮起，席慕寒找到波爾教授的電話撥打了出去。

  “嘿，寒，你最近還好嗎？”

  電話那邊傳出來一道流利暢快的美式英語。

  “還好，您最近還好嗎？”

  “最近過得還不錯。”

  “波爾教授，我的痊愈報告什麽時候能出來？”

  “應該很快了，我前幾天去檢驗機構看了一下，如果沒意外的話，差不多再有半個月，你的報告就能下來了。”

  他聽檢驗機構那邊的人說，席慕寒留下來的血液檢測並未出現不良的反應。

  這顯然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

  正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席慕寒就聽他緩緩道：“波爾教授，我的身體可能出現了一些問題。”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黑夜中顯得有些晦暗，波爾教授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斂去臉上的笑意，坐直自己的身體，冷靜地問道：“寒，你身體出現什麽問題了？”

  “最近經常會頭暈炫目，而且今天……流鼻血了。”

  扣—扣—扣——

  電話那邊有鋼筆敲擊著桌面的聲音，良久，波爾教授忽然道：“去醫院檢查過了嗎？”

  “剛才在醫院裡采集了血液，明天會有人送到您的辦公室。”

  波爾教授凝重地說道：“寒，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來美國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血液檢查太過片面。

  “我會考慮的，這件事情，在沒有出現結果之前，我希望波爾教授可以對我的家人保密。”

  尤其是何曼，這些年他身邊一有點風吹草動，她比自己還要緊張。

  他不想再看到何曼那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了。

  況且，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數，不是嗎？

  也許，真的像老韓說的那樣，他只是因為最近太過疲勞，而造成的這些症狀。

  “放心吧！”

  得到了波爾教授的允諾之後，席慕寒才掛斷了電話。

  席慕寒的雙手插在褲兜裡面，窗戶上印著他修長的身子，墨色的眸光悠遠地望著女生宿舍三樓的宿舍門窗。

  ……

  翌日上課的時候，虞七七破天荒地發現，席慕寒竟然走神了。

  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趁雷力不注意的時候，虞七七掐了掐席慕寒的手臂。

  手臂傳來一股刺痛，席慕寒茫然地看著虞七七，“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