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個舞台有些慌神。

  周子騫也發現了觀眾席那個想要離開的身影，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臉。

  導演也將燈光照向舒澄的方向，她一瞬間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周子騫那一瞬間幾乎肯定了那個人就是舒澄。

  他急忙拿起話筒，聲音急切，“是你嗎？”

  音樂響起。

  代鑽的歌聲響起，台下的舒澄不動聲色，不回答也不回應。

  “舞台？”舒澄沉沉開口，這句話是說給代鑽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聽的。

  她現在已經慢慢地學了些東西，對於曾經的榮譽，站在高處的自豪感，都已經慢慢地看開了。

  現在的自己，如果繼續躲在這個村子裡面不出去，那就是懦夫，是躲在這裡逃避余生的懦夫。

  但是當時，主神系統問她哪怕學了也沒有名和利呢？她也選擇了學。

  所以……也等於放棄了站在舞台上的機會。

  舒澄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睛，她屬於舞台嗎？

  代鑽一直在唱歌，舒澄也沒有站出來，只是默默的坐在台下，身邊的觀眾好奇的看著他。

  “誰說不讓你上舞台？”主神系統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舒澄的眸子裡閃過驚喜。

  “恭喜你出師。”主神系統說道，“這是他們的決定。”

  曾經被舒澄抄襲過的人在系統空間裡教了她三十年，他們都知道，舒澄的野心有多麽大，但是為了一股熱愛，她寧願放棄想要的名利。

  這是他們教她的理由。

  如今的舒澄不再是擁有肉體的系統，她是真真正正的人。

  三十年系統空間裡不停地練習，被謾罵侮辱，舒澄從來沒有啃聲過一句，沒有喊過一句苦，沒有說過一句累。

  她只會不停地請教他們，如何進行音樂的創造，如何用文字創造一個奇跡。

  “去屬於你的舞台，別丟我們臉。”腦海中眾人的聲音響起。

  舒澄一刹間笑開。

  她壓抑了三年，三年時候不停地學，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就是為了等一天能夠回來，哪怕不能站上舞台，哪怕沒有名和利。

  只要她還可以唱，還可以寫。

  她的眼裡含著熱淚，低聲說道：“謝謝。”

  謝謝……你們。

  主神系統沉默了一下，“我們都要走了。”

  舒澄一愣，要……走了嗎？

  “你成為人的那一刻就改變了這個世界的平衡，這是我讓你格式化的原因。”主神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但是意想不到的是你真的擁有了人類的情感，並熱愛上了這些人類的東西。”

  “將你格式化的時候我甚至以為你會一輩子自暴自棄下去，但是你沒有。”

  “恭喜，你創造了一個歷史。”

  舒澄輕笑，“首個變成人類的系統嗎？”

  “你將創造一個歷史。”主神系統的聲音越來越遠，“去站上舞台。”

  現場，代鑽的歌聲還在繼續，他的眼神一直望著台下的舒澄。

  “謝謝。”舒澄起身，緩緩的朝台上走去，雙手依舊插在深色風衣的外套口袋裡，眼角含笑。

  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