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輕輕點頭，“明白。”

  “你不明白。”鏡澈盯著她沉聲道。

  百靈也垂下了雙眸，抿著嘴唇，根本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明白與不明白對於百靈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關系。

  她是蠢，所以想不了全面，也無法顧及全面，只知道數暖真的很好，比百靈好很多很多，所以鏡澈哥哥眼中的數暖，一樣也是會比百靈好很多很多的人。

  百靈根本比不了數暖，所以……

  換成是誰，都會想救數暖，而不是救她。

  只不過恰好這個人是她喜歡的鏡澈哥哥罷了。

  “你可以跟我生氣，可以跟我發泄你的委屈，百靈，只要你能解氣，我願意為你做一切的事情。”鏡澈換了一個語氣，鄭重其事地跟百靈開口道。

  而百靈聽到這番話，卻隻覺得心裡無限的冰冷。

  因為這樣的語氣和上次鏡澈哥哥說要娶她的語氣是一模一樣的。

  是為了對她負責任，並不是因為喜歡百靈啊……

  是因為鏡澈哥哥覺得虧欠她了，所以要好好補償百靈……

  可是他沒有問過百靈，需不需要他的負責……

  百靈想要的，從來就不是負責二字。

  百靈想要的東西，鏡澈哥哥給不了她的，因為鏡澈哥哥的心裡已經有數暖了。

  是她這輩子再怎麽努力都比不上的數暖。

  百靈輕輕地扯了下唇角，緩緩地搖了頭，低聲道：“不用了……我已經……很幸福了。”

  她當了那麽多年的二傻子，忽然有一個人賜予她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又給了她新生的機會，讓她體驗了一回嶄新的人生，她已經很滿足了。

  夢醒了，自然是要回到現實。

  巫馳說得對，二傻子就是二傻子，再怎麽變化，還是二傻子，怎麽可能會有人喜歡一個又愚蠢又沒用的結巴呢……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南朝鼎鼎有名的大將軍，他又是那樣好那樣好的一個人……

  又怎麽可能會喜歡這樣糟糕的百靈啊……

  鏡澈大概是不會哄人的，也並不習慣這樣的氛圍。

  盡管他心裡滿滿都是對百靈的愧欠，但卻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他看著百靈這樣傷心欲絕，自己眼底也蘊藏了痛色，卻不願表露出來，目光淡淡地，輕聲問道，“百靈，你忘了你是要當我將軍夫人的人嗎？你忘了我說過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做的話嗎？”

  百靈聽到這句話，想起昔日自己聽到這番話時的甜蜜懵懂的心情，再來想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鼻子一下子酸澀了，她淚眼凝噎地望著他，艱難地哽咽開口，每一個字都透著那麽難過的情緒，每一個字都帶著抖顫的絕然：“將軍夫，人……不適合……百靈……”

  鏡澈哥哥的將軍夫人，應該要像數暖那樣，識很多很多的字，會琴棋書畫，比百靈有見識，而不是百靈這樣的傻子。

  百靈也不想要當數暖的影子。

  她再傻再笨，也是百靈。

  是鏡澈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喜歡的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