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西離低頭看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又忍不住埋進他懷裡,本不想過問此事,但想來想去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聲:“南戎那邊……眼下是什麽狀況啊?”
晟執禦很少說這些事情讓紀西離犯愁,但他知道若是不說,紀西離心裡頭又該胡思亂想為他操心了,於是便如實告訴她:“我跟四哥他們商量了一下,打算年前派兵出征。”
紀西離怔了一下,蹙了蹙眉道:“可做好了一切準備?”
晟執禦“嗯”了一聲淡道:“南戎那邊有我們的內線,順利的話,半個月內便能將其收復。”
紀西離估摸了一下,半個月後就是除夕了。
若是能順利的凱旋而歸,於北國而言便是喜上加喜的事情。
到那時,別說南戎了,哪怕是南朝短時間之內也沒有那個膽量再敢覬覦北國的領土了。
……
-
南戎。
東宮的宮院外四周,已被兵將團團包圍。
寒風淒厲厲地刮進宮院裡,樹葉簌簌地在半空中徐徐打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寂彌漫在這座宮牆底下……
如未一臉淡漠地從走廊那邊走過,她的方向是宮院的大門。
只是,還未走下台階,她的手被一股莫名而來的力道拽住了往後狠狠一撞,如未被迫撞在走廊的石柱上,低哼了一聲抬起頭,看到了壓迫在身前的少年,眼神冷冰冰地盯著他,啟唇:“放手。”
溫有衣的聲音更冷,帶著不可抗拒的威脅:“跟我走。”
如未平平靜靜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不。”
“你留在這裡,只會死。”
“那我也不能跟你走。”如未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溫有衣微微地笑,“我不是以前的如未了,我現在是烏拉爾的妻子,我不能跟你走。”
溫有衣眼眸驟然一縮,唇齒生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是嗎?那麽前夜在我床上撓人的又是誰?”
如未眼睫一顫,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卻險些要摔下了石階,溫有衣一把抓住了她的纖腰,沉聲道:“宮外已經被南戎的軍隊包圍,國王鐵了心要拿你和烏拉爾脅迫你哥哥,你再不走就會死在這裡。”
如未心口重重地一沉,她緊緊地咬住了嘴唇,望向宮牆那邊,眼眶慢慢地紅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她才轉頭回來,看著溫有衣輕輕地眨了眨眸,扯出來一抹淺笑:“那麽你呢?你留在這裡,真的是為了我嗎?北國不會這麽輕易讓南戎得逞的,你留在這裡的目的……”
如未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吸進去的刺骨寒風,讓她五髒六腑都在跟著抽搐的疼痛。
她從始至終沒敢讓南戎的軍隊知道,溫有衣一直留在這裡的目的,他們都是從軍隊練出來的,她知道溫有衣為什麽一直在這裡,她看得明白,溫有衣就是想和北國裡應外合,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
她承認,她喜歡他。
無可救藥的那種喜歡。
所以哪怕是在這份喜歡中把自己一點一點地凌遲,她也從未想過要暴露他的身份。
但她換來的又即將是什麽……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