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全程被視若空氣的外祖父終於忍無可忍，重重地用鼻腔清了清嗓子，“哼”了一聲。

  外祖母像是才看到外祖父的人，但也沒在這節骨眼跟他鬧了，便親自把竹筒飯端到外祖父跟前了，外祖父抬手捋了捋胡子，這才覺得自己頗有威嚴了，得到了甜頭，也不跟老伴兒生氣了。

  總體上來說，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吃過晚飯後，軒九主動要幫忙洗碗，外祖母攔了幾下沒攔住，便把寧城遠喊過來幫小九收拾了，寧城遠是沒乾過粗活的人，但這冰天雪地的，外頭水井的水那麽冰冷，寧城遠自小糙慣了是無所謂冷不冷的，但他就不想讓軒九受半點冷，所以只是讓軒九把碗筷收拾出去了，要碰水洗碗的活他自己攬下來了，隻讓軒九去擦桌子了。

  外祖母在院子裡一邊用爐子燒水一邊忍不住跟外祖父講：“老頭兒，太難得了啊，小遠都會洗碗了……”

  寧城遠：“……您別把您孫子當廢物來看了好嗎？”

  外祖母點點頭說：“好的那明日一早你記得去鎮上趕集，買些東西回來。”

  寧城遠隻好應了下來。

  軒九在一旁幫他用搖井舀出水來，他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出水的玩意兒，搖幾下就能出水來，挺稀奇的，聽到外祖母的話，又好奇地開口：“趕集？”

  寧城遠忍不住抬頭笑道：“明早我帶你去鎮上趕集，可好玩了。”

  軒九還挺新奇的，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洗完碗筷後，寧城遠和軒九在院子裡的石墩上坐下來和兩個老人聊天喝茶，外祖母很少說話，大多時候是在給他們倒茶，聽到外祖父咳嗽了，便默默回屋拿了身大氅出來給外祖父披上，又坐下來聽他們說話。

  “你小子也不要掉以輕心，當年的青國不也是一片太平盛世，但最終還不是歿了，治國之道，由上而下都得面面俱到。”外祖父每次一說起國家大事，便一臉的凝重。

  寧城遠點了點頭道：“祖父你放心吧，眼下晟執禦為帝，很多事情他都願意聽願意去做，再加上晟軍有晟哥他們在呢，北國亂不了的。”

  “行啦，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別沒事就拉著他說這些事情了……”外祖母拿走了外祖父手裡的茶杯說，“天晚了，都回屋歇息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外祖父隻好不情不願地起來了，一邊跟外祖母進屋一邊小聲說，“你煩人，我還沒多說幾句呢……”

  “就你不煩人，人家兩個孩子千裡迢迢回來的，到現在還沒歇息呢。”

  “好吧……”

  等外祖父他們的房門關上了，寧城遠抬起頭來，忍不住笑了笑，看到軒九也笑著低聲說：“你的祖父祖母人真好。”

  “我也很好的。”寧城遠噙著笑看著他說。

  軒九哼笑著站起來：“你是不要臉。”

  軒九幫忙著把東西收了收，這才跟著寧城遠輕手輕腳上了樓。

  樓上的那間房子是真的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