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年紀小,也沒有想過太多,只是偷偷把心思藏在心上。
直到漸漸地,發現他是有歡喜之人的,他跟凌雪常常走在一起,談笑風生。
凌雪溫婉安靜,和他站在一起,天造地設的一對。
於是,她從藏匿自己的心思,到埋葬自己的心思。
她又怎麽會想到,曾經那樣簡簡單單愛慕過的一個人,到最後會演變成那樣……
他一次又一次化成魔鬼,一次又一次踩碎她的心臟。
終於啊,把她心底深處那一丁點的歡喜,也給踩了個粉碎。
於是這些年以來,她都快忘了,自己喜歡過這個人渣。
她從來不肯說她喜歡他,哪怕過去他在床事上怎麽折磨她逼迫她,她都不肯說。
是想要護住心底深處那份最純粹的喜歡吧。
她不想她自己心底的那份喜歡變了質。
但最後卻還是連同著這一份喜歡一起粉身碎骨。
於是,時至今日,她都不敢告訴紀敘白,她喜歡過他。
她甚至是對他一見鍾情……
她不敢啊。
這樣的喜歡,被他知道了,不是更可笑嗎?
紀敘白又有什麽資格哭……
他把她最珍貴的那份喜歡一點一點地撕碎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
紀敘白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紀敘白雙眸沉痛地盯著她,薄唇微張,似乎是要做什麽……
可最終,他還是緩緩地放開了她的手,低下了頭,聲音很啞:“你說得對,我連哭都沒有資格。”
他還有什麽資格當著她的面前哭……
溫知故一聲不作地坐了下來,動作談不上溫柔,一下一下地扯開他身上的紗布,好幾處傷口都裂開了,溫知故越看心裡越是沉悶。
偏偏紀敘白那家夥還要咳嗽著說:“知故……你走吧,我讓下人過來就好……”
溫知故頭也沒抬,更沒有搭理他,冷著臉繼續扯紗布。
“你……不走嗎?嘶……”
話音未落,溫知故用力一扯,將他胸口上的紗布扯了下來,冷冷地抬眸,眼睛明明還通紅著,但目光卻仿佛冷凝了下來,溫知故開口,一字一頓地:“你再廢話一句試試。”
紀敘白看著她,默了默,閉嘴了。
溫知故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這才方便把紗布都換下來,又讓人端了一盆熱水進來,她放輕了動作,給他擦拭身體。
盡管她動作很輕了,但紀敘白還是疼得時不時會倒抽氣。
溫知故偶爾冷冷地抬眸看他一眼,再低下頭時,又更放輕了力度。
溫知故一邊擦拭他的身體,一邊輕聲地喚他:“紀敘白。”
紀敘白疼痛難忍地低哼了一聲,表示回應。
“疼嗎?”
“嗯……”紀敘白呼吸都變得有些短促了。
“活該。”溫知故面無形容。
紀敘白低哼著,沒敢說什麽。
本來就是……他活該,他罪有應得。
紀敘白受傷的這陣子以來,一直都是溫知故給他擦拭身體,溫知故起初到底是有些抵觸的,盡管在此之前便已經很熟悉他的頎長身材了,到後來,也漸漸習慣了下來,能夠做到給他擦拭身體都沒什麽太大的表情起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