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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府。
深夜裡,玉院裡卻還燈火通明著,尤其書閣那裡還亮著幾盞燈,那會書閣裡剛走出來一個戶部的官員,打著哈欠從紀府離開了。
只因為紀太傅先前再三交代過,一旦查到了什麽,一定要第一時間過來告訴他。
這不,戶部為此讓幾個人連夜追查了一番,可算是找到了蛛絲馬跡的線索,沿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事況也就漸漸明朗了,越是,戶部便派人連夜把信報送過來紀府了。
這事兒辦好了,紀太傅也就算是欠了戶部一個人情,對於戶部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所以紀太傅有求,戶部自然要盡全力去辦好。
彼時,紀敘白坐在書閣裡,將戶部送過來的資料一頁一頁地翻過去,越往後翻,紀敘白的面色愈發沉冷了下來。
最後目光停滯在一個叫溫騁的男子檔案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年溫知故告訴過他,她父親有個弟弟就叫溫騁,當年來過北城投靠過她父親,但是沒過多久,她這位叔叔和她父親一同死於那場劫殺之中了……
但是,不對。
紀敘白眼下仔細一想,全都不對。
當年溫知故是在書院上課的時候得知此事,紀敘白知道事關緊要,當時是陪著她一塊去見官府的,但抬回去的屍體裡,只有溫知故的父親,並沒有她的叔叔。
溫騁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隻怪當初紀敘白並不將其放在心上,只是當作一樁不可避免的災難安撫了一番自己的學生,並沒有深究下去。
資料越往後看,紀敘白便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直覺。
那個跟蹤溫知故的男子看起來年紀很大了,臉上有著刀疤,又是南朝人的五官輪廓……
不管是出於什麽居心目的,紀敘白都覺得溫知故處很危險,他也不能坐以待斃,讓溫知故涉身危險之中。
紀敘白打算明日一早便去一趟衙門,以他的名義,讓衙門重審當年一案,這樣的話,他便有理由將溫騁逮捕起來審查,溫騁也就不會有機會去跟蹤溫知故了。
他也不打算再給他跟蹤溫知故的機會。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候,他先前從老院長那派去暗地保護溫知故的值夜班的那名侍衛深夜來報,說是一個自稱是溫知故父親的老人出現了,跟溫知故說了很久的話,那老人看起來很古怪,最後癲笑著自言自語地走了。
紀敘白聽到這番話卻是心裡一震,那時候也沒工夫想太多,便知道是和溫騁一事脫不了關系,當即也顧不得太多,隻想立刻去見溫知故,不,實在不行,他先在她院子門外守個一夜,等天亮了再走也行。
只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實在是不能放心讓溫知故和小簡母子倆住在那裡,他們母子倆毫無戒心,根本不知道門外會有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若是不去,他也實在無法睡得著覺。
……
夜半時分,溫知故咳嗽了幾聲醒過來,口很乾,迷迷瞪瞪地起來倒了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