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腦子有點問題的寧城遠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說晟千墨,“晟哥,我得提醒你一句,不,是幾句。據我從軒九那得知的消息,那個阿澈跟數暖關系非同一般,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軒九還說那個阿澈是對數暖最好的人,我跟你說你如果這回不把這小姑娘哄好了,小心她以後跑了。”
晟千墨坐在桌前沉默地喝了口茶,一言不發。
即便寧城遠不說,晟千墨也能知道那個人在數暖的心目中分量不輕,不然數暖也不會在夢裡喊他名字了。
寧城遠一看他一臉平靜的樣子,頗是詫異:“晟哥,你還真沉得住氣啊?”
“本王知道她想跑。”晟千墨淡道。
盡管數暖什麽都沒說,也盡管她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她每每看著自己時,再也沒有像過去那樣毫無保留了,甚至於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成分。
南疆的那一夜過後,所有的溫情繾綣都化為烏有。
全因他的一念之間。
他本以為這沒什麽。
這並沒有什麽。
無論如何,回了晟宮後,他會好好補償她,好好待她。
但他忘了一點,他曾給過她的承諾。
他騙了她。
這小東西看著性子軟軟的,可這回真的恨他了。
她記著他騙了她,記著他的不信任,記著他的傷害,於是再不肯留下絲毫的溫情給他。
但他亦從未想過,要放她走。
在這之前,他可以以為自己只是對數暖有幾分上心。
他不可否認在自己的身邊多了個暖床的小東西後,他的生活不再像過去那樣枯燥無味,但也只是以為是如此,直到數暖與他說出“沒有以後了”這樣的話後,他便越來越清楚地明白了,他對數暖的感覺,已經日漸加深,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唯一清清楚楚體會到的感受便是,暖暖一句又一句決裂無情的話,每每說出口,都讓他的心臟跟著重重地一擊,比被人捅一刀還要覺得痛。
而他不能言,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晟千墨會有這樣的感受。
“那……你想過法子沒有?就說軒九吧,這小傻子肯定是要想法設法帶數暖走的,他還告訴我了,他之前之所以出現在南疆,就是想把數暖帶走,不過她那時候沒答應跟他走。”
晟千墨並沒有出聲回答他。
只是,過了好一會,勾了勾唇,笑了。
笑意頗有幾分諷刺。
卻是在笑自己的。
寧城遠被他這麽涼涼一笑,整得有點發毛,“不是,晟哥你好端端笑什麽?”
晟千墨只是靜靜重複他的話:“她那時候沒答應跟他走。”
寧城遠怔了一怔,卻又很快明白過來晟千墨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忍不住安撫他:“晟哥,這事也怨不得你,你說在那種情況下,換成是我,我……不對,我這情況跟你不一樣,反正我的意思是,你的做法沒有錯,只不過委屈的那個人是數暖,你好好跟她解釋,她肯定能理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