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暖的意思分明,陳老卻是冷不丁一個站起來:“數暖,你這是什麽意思?”
紀敘白是難得一遇的十分有才華的太傅,人又年輕,也是陳老近年最看好的一個人,但數暖這意思分明是想要他撤職紀敘白。
數暖頭一回大著膽子,仗著有晟千墨的庇護,開口道:“學生就是字面意思。”
“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犯過的錯付出代價,身為一等班的太傅,非但沒有以身作則,還失職汙蔑自己的學生。院長若是連這樣的人都能容得下,這第一國府的名號,怕是難聽了。”晟千墨說這話時,語氣平平靜靜得很,但最後那句話卻是帶了十足的威懾。
也是,這個人本就常年征戰沙場,哪怕什麽都不說,但渾然天成的氣勢擺在那,沒人會不怕。
李太師沉了沉眼色,沒提出什麽意見,只是道:“院長決定吧。”
陳老面色凝重,實在忍不住搬出了紀侯爺的身份:“晟王,你說得是不錯,但若是紀侯爺以後問起來……”
未等他說完話,晟千墨便冷冷的笑了,“如此不光彩的事情,紀侯爺怕是也沒這個臉去問。”
饒是如此,紀敘白依舊一臉從容,似乎對於自己要被撤職這事也並沒有感到多麽驚訝,微微笑道:“晟王這話就重了,我再如何也只是我的個人問題,上升到紀家就沒意思了吧。”
“既然如此,你便要為自己的個人問題負責。”晟千墨依舊沉淡。
紀敘白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好。”
他同意了自己被撤職。
此外,晟千墨還要求陳老必須徹查數暖被冤枉一事。
……
數暖從陳老的書閣出來時,有一種微微松了口氣的感覺。
也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溫知故。
她那時候甚至有些天真的以為,只要紀敘白不再在禦林書院裡了,溫知故便能擺脫他的魔爪了。
在晟千墨打算帶數暖離開書院時,紀敘白已經收好東西跟著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搬東西的小廝,看到晟千墨他們,紀敘白走了過去,看了看數暖,又看了看晟千墨笑道:“千墨兄,好歹你與我姐有著婚約在身的,你這樣也太不厚道了。”
說完這句話,紀敘白也不等晟千墨回話了,便笑著走了。
仿佛過來這一趟,也只是為了給某些人心裡添堵。
而數暖在聽了紀敘白這句話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但卻還是微微低垂了眼睫,好像……瞬間沒有了那會被晟千墨護著的理所當然了。
“小腦袋瓜裡又亂想什麽?”晟千墨捏起她下巴,平靜道:“並非你想得那樣。”
數暖推了推他的手,小聲說:“我沒有亂想什麽……”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馬聲。
是皇帝身邊的近身侍衛過來傳話,要晟王馬上進宮覲見皇上。
想來是為了南疆的事。
晟千墨很清楚南疆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便讓在書院外候著的李元先送數暖回宮了,他自己隨著那人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