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兩個孩子都在屋裡玩著,數暖和溫知故則在大殿裡喝茶。
數暖看得出溫知故心事重重的樣子,出於擔心便忍不住開口問了她,“怎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天趕路太累了,去梅園的時候,我感覺我好像看到我弟弟了……”
聞言,數暖愣了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溫知故的心事是有關於她弟弟的。
她自然知道溫知故的弟弟是在四年前的那場漢城血洗當中遇難,也一直不願去回想那場災難,如今舊事重提,她心中的那份不安寧又隱隱約約地湧了上來。
“是太累了吧?”
這裡是北川,距離漢城,很遠很遠。
她想不到有任何的可能性,溫知故的弟弟會出現在北川的梅園裡。
溫知故苦笑了一聲,“是吧。”
連數暖都覺得這樣離譜,大概真的只是她自己的錯覺吧。
“別想太多了。”數暖安慰她。
也不知是不是舊事重提的緣故,溫知故心裡頭始終有一根刺扎在那,這樣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疼痛,她忍不住問數暖,“你想過嗎?”
數暖低下頭,沒有看溫知故,輕聲說:“沒有。”
“我……有時候看著小簡的時候,心裡很複雜,數暖你知道的,小簡真的像他,我會忍不住去想,想他最後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可我又明白,他是他,小簡是小簡……”
“你這樣想就夠了。”數暖抬頭看著她說,“小簡是小簡,這樣就夠了。”
紀敘白當年是怎麽想的她不知道,但溫知故這些年她都看在眼裡,溫知故從未帶著恨意去對待小簡,溫知故是真的把小簡當自己一個人的孩子來疼愛教導的。
“會一直這樣嗎?”溫知故微笑,笑容有幾分苦澀。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可是做好當下,大概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得到的事情吧。”
……
青稚的房間裡。
青稚坐在坐榻上,微微垂著頭,兩隻小手很靈巧很專注地轉動手裡的孔明鎖,她研究了不一會,把孔明鎖解開了,放到正在寫字的溫簡桌上,一臉文靜地看著溫簡。
溫簡頓住還未寫上一行字的筆,抬頭看了看青稚,朝她豎了豎大拇指,連說了三遍“溫簡是大笨蛋”。
賭注成功的青稚彎了彎唇角,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青稚,過年的時候你會給我準備禮物嗎?”
青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搖頭。
溫簡也不失落,看著她說:“那我可要送你禮物的,這次的禮物可跟去年不一樣呢。”
青稚眨了眨纖長卷翹的睫毛,寫字問他:是什麽
溫簡有幾分得意地挑眉:“不告訴你。”
青稚看他一眼,把孔明鎖拿回來低頭接著玩,不跟他聊天了。
不過畢竟是個小丫頭,沒過一會就又被她的小簡哥哥哄著一塊兒玩別的了。
可這次溫知故來的時間並不長,畢竟年關將至,有許多事情要忙,因此,來北川玩了幾日,溫知故便得帶溫簡回去了。
不過兩個小家夥背地裡背著大人約定好了過年的時候要一起守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