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能想到那樣一幕,數暖模樣乖巧安靜地低著頭比較困難地一筆一畫地寫字。
那個小東西,不管做什麽,難不難,只要想做,就會很認真。
他打開了信封。
其實信裡只是寥寥幾句話,但他卻反覆看了許多遍,也許是太久沒有看過她的字。
晟千墨的指尖輕輕摩挲著信封上的字。
數暖在北川。
在很遠很遠的北川。
離北國很遠。
她離開了自己,一下子去了那樣遠的地方。
她記得要和自己的好友報平安,卻似乎把自己忘了個乾淨。
仿佛那個說過那樣想過晟叔叔的數暖已經再也沒了留戀。
晟千墨放下了手裡的信,手指卻仍舊執著信紙邊角,輕輕刮著。
而這之前,寧城遠眼尖地發現信使驛的人去了晟千墨的營帳,寧城遠一等信使驛的人出來,便把人攔住了盤問了個究竟。
信使驛的人也並不覺得這是什麽機密,便如實稟報了是來給晟王送一封信的。
寧城遠一聽說是來送信的,頓時眼前一亮,甚至第一反應便是數暖給晟千墨寫信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肯定就能得知數暖和軒九他們現在在哪裡了。
寧城遠揚了揚眉毛,問他:“從哪捎來的信啊?”
“北川啊。”
寧城遠一聽,半是歡喜半是愁。
歡喜的是總算逮到軒九那小子的下落了,愁的是,怎麽一下子就跑到北川去了啊……
而且還不是在北國,雖然北川是屬於過去青國的領土,可在青國滅亡之後,北川便被南朝收復了。
可是,那麽遠。
離北城那麽遠。
雖然寧城遠知道軒九是南朝人,回到南朝的地界去也實屬正常,可是得知他們這一離開便去了那麽遠的地方,寧城遠心裡始終還是頗不是滋味。
信使驛的人走了沒多久,寧城遠便去晟千墨的營帳找他了。
寧城遠一眼便瞥見了案幾上的一封信。
而晟千墨人卻不在。
寧城遠在營帳裡頭環顧了一圈也沒找到人,便出去問力奇了,力奇怔了一下回道:“王爺去後山了。”
寧城遠更是皺起眉,一臉莫名奇妙,這麽冷的天,晟千墨總不能跑去打獵了吧?
盡管如此,寧城遠還是騎著馬去後山了。
晟千墨並沒有在打獵,而是去了山後的望月湖。
那時的望月湖已經結了冰霜,什麽流光也看不到了。
寧城遠找到這廝時,愣了一愣,站在半坡上叫了一聲靠在岩石壁邊坐著的人。
那人一動未動。
寧城遠隻好自己跳了下去,也跟著坐下來。
他旁敲側擊地支吾了好一會,晟千墨都沒搭理他,最後寧城遠隻得直接開門見山:“晟哥,數暖去了北川是嗎?”
晟千墨依舊沉默。
“你……去不去找她啊?”
晟千墨語氣冰冷:“是本王讓她走的。”
那語氣就好像不是數暖想要離開他,而是他讓數暖走數暖才走的。
寧城遠也懶得跟他爭這個,甚至也並不在意他們之間是誰想離開誰的問題,就只是想知道一件事:“那你到底去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