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暖聽完了他的話，沉默了有一會，緩緩抬起頭看向他：“臨武，你想過改邪歸正嗎？”

  臨武怔了怔，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搓著手掌心，搖了搖頭道：“哪能啊，老子早就不知道正道是什麽了……”

  “那我跟你講一個正道。你知道漢城淪陷的事情嗎？”

  臨武皺著眉道：“略有所聞。”

  “那你肯定知道晟王吧？他是北國的戰神，聽說他從未打過敗仗，可他在漢城一戰敗下來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臨武盯著她沒說話。

  “他率領著幾千將士，抵抗著南戎五萬大軍的進攻，沒有人去漢城支援，他有著強大的晟軍，可是晟軍一開始並不知道漢城的淪陷，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靠著那一點兵力，撐到了最後一刻，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這就是正道。”

  臨武深吸了一口氣：“可是，為何沒有人去支援晟王？”

  數暖緩緩垂下了眸，看著自己顯懷了的肚子，低聲說：“我也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厲害很厲害，可是，這樣厲害一個人，明明一心想著守護山河的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人容不下他。

  “可正道倒下了！”臨武難得說了一句深意的話，卻是帶著十分複雜的情緒說出口的。

  “不。”數暖目光堅定又平靜：“他不會。”

  她的手指微微攥緊了，快要嵌進指縫裡。

  晟叔叔才不會倒下。

  沒見到屍體，她就不信他倒下了。

  如果一開始臨武只是在聽她講道理，但這會兒又不得不對一件事起疑，“一一，你該不是跟晟王有什麽關系吧？”

  數暖眼睫微動，卻並沒有說什麽。

  而臨武突然想起來數暖之前說過的，她的夫君是守護百姓的人，臨武瞪了瞪眼珠子：“你的夫君該不會就是晟王吧？”

  暖暖小姑娘，你有無想嫁之人？

  無。

  好巧，那你嫁於本王，好不好？

  本王向你保證，未來會像守護北國一樣護你和孩子一生一世。

  數暖輕輕抿住唇，又忽然仰了仰眼睛，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

  生怕下一刻氣息就要急促起來。

  臨武見到她點頭，更是大吃一驚，同樣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抓了抓自己後腦杓，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怔愣在原地半晌，最終什麽話也沒說便跑出去了。

  怎麽說呢……

  於臨武而言，數暖無疑是最特別不過的存在。

  她生得這樣水靈靈的好看，又寫得一手好看的字，和大多女子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都打算好了，要把數暖一直留在身邊的。

  可是她說她是晟王的人……

  是二王爺兄弟的人……

  臨武很難辦。

  數暖自然不知道他還抱著自己的心思，她在圖紙上分劃出幾條記憶中接連北川的水路，等第二日給這些土匪講課時，分發給他們看。

  “我昨日說過，商路很多，其實眼下最適合你們做的，是走鏢。”

  “走鏢？那不是給人當保鏢嗎？我們可是土匪啊！”蕭嶽坐在地上彪呼呼地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