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懶得說教他了,自己擰幹了濕帕,小心翼翼覆在他受傷的手上,輕輕用力地壓了一下,“疼的話說一聲。”
紀敘白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她,聲音輕輕地說:“不疼。”
溫知故無視他的目光,等濕帕涼了一些,又浸了一遍熱水給他敷上。
紀敘白的目光又從她的臉上慢慢地落在她的手上,給他敷手的時候,知故的袖口翻出來了一小截,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肌膚,但是……紀敘白卻看到了手腕底下那幾道怵目驚心的傷疤,仿佛是在清清晰晰地提醒著他,過去他幾次將她折磨到推向鬼門關。
溫知故正專心給他敷著手,忽然聽到紀敘白聲音低低地說:“知故,對不起……”
……溫知故理都不理他,反覆敷了幾次,冷淡地問道:“試一下手還能不能動?”
紀敘白這回配合地動了一下,“能。”
溫知故微微松了一口氣,“那就是沒廢,你自己回去找大夫看看,應該只是夾傷了。”
紀敘白點頭:“好,我聽你的。”
溫知故:“……”
什麽叫聽她的,這是他自己受的傷自己的事情,跟她有什麽關系!
溫知故擰幹了濕帕,平靜道:“你可以走了。”
本以為能接著受傷在這裡賴一晚上的紀敘白感到有些失落,但一想到溫知故明日還要考試,便也沒敢耽擱她了,隻好起了身。
離開之際,又忍不住回頭對溫知故說:“知故,不管你信不信,我特別後悔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特別,特別的後悔。”
然而溫知故聽著他的話,面無波瀾。
如果後悔有用的話,那受過的傷呢……
它一直在呢,這輩子都抹不去。
所以,溫知故聽到紀敘白的這句話,心裡平靜得一丁點的起伏都沒有。
紀敘白也知道溫知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一點一點地彌補她的一切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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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皇宮。
這幾日以來,整個紫靈宮裡的人都知道,皇帝和皇后娘娘一直處於冷戰之中。
自從皇后上次出宮回來以後,皇帝已經連續幾日沒有去過紫靈宮了。
但是要說是皇帝生氣了也不盡然,因為皇帝還是每一日都會過問紫靈宮的人關於皇后的狀況,若是皇后哪一頓沒吃好了,便會讓人重新準備膳食過去。
晟執禦喜歡了紀西離那麽多年,對於她喜歡吃什麽,自然是一清二楚。
只是,他想念歸想念,這些天以來,一步也沒踏進過紫靈宮。
而紀西離也從始至終沒從宮裡人口中問起過他……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執拗,誰也不肯向誰低頭認錯。
但這一日,晟執禦在正殿處理奏折的時候,收到了晟和宮那邊傳來的喜帖——四哥要和數暖成婚了。
晟執禦得承認,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過後,他私心裡確實是不希望紀西離再去見四哥的……
他怕西離好不容易對四哥漸漸忘懷,可一旦見面,對四哥的感情就又死灰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