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故凌亂柔軟的頭髮，白皙的額頭，清冷柔和的眉目，她的半張臉都貼著他的胸口那裡，似乎還蹭了蹭，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睡姿。

  然後，是她摟著他腰的手。

  紀敘白能夠清清晰晰地感覺得到，她是真的在抱著自己。

  盡管是在她睡著了的時候。

  可也只有是在睡著了的時候，紀敘白才能相信這是真的。

  紀敘白不敢怎麽動了，他怕會吵醒懷裡的人，也更怕失去這個珍惜的擁抱。

  這是溫知故給他的擁抱。

  一不小心就會失去的擁抱。

  他一點兒也舍不得破壞了。

  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後悔那些年少時候犯下的錯事。

  他怎麽能就那麽硬生生地把這樣好的溫知故給毀了……

  紀敘白忍不住低下了頭，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或者說，只是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這也是時隔四年，他第一次這樣小心翼翼地離她這樣近。

  她就在自己懷裡了。

  她抱著殘破不堪的他，他小心翼翼偷到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只是碰了這一下，紀敘白仿佛是身體的某一個開關打開了，他身體都變得燥`熱起來，他起了貪念，又忍不住低下頭，氣息慢慢地貼近她的臉頰，然後，薄唇小心翼翼地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紀敘白親下去之前想的是，親一下就好。

  就親一下，他就滿足了。

  溫知故也不會發現。

  他就只是想偷偷親一下而已。

  但是他這樣的想法在親下去的那一瞬間，整個腦子嘩地一下，消失了個徹底。

  他克制不住，隻好放肆。

  紀敘白圈緊了她，一點一點地加深這個吻。

  大概是太想她太想她了，想到連親吻她，都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從未想過，他還能有一天抱著她親著她，盡管這是在她睡著了以後，盡管又是他卑鄙無恥。

  他那一刻甚至沒有辦法去想，若是溫知故醒了會怎麽辦，會不會覺得他是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又會不會恨得從此離他而去……

  若是那樣……

  也好。

  她就不必為了同情他而被他拖累了……

  紀敘白親著親著，甚至貪心地撬開了她的唇，溫熱有力地纏繞，勾引。

  他把她抱得很緊，很用力。

  在這綿綿的夜裡。

  床頭案幾上的燭光忽明忽暗的亮著，幔紗內是纏吻之中的喘息聲，低低地，又帶著點情`色。

  溫知故是在他舌頭伸進來的時候醒的。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麽夢，可迷迷瞪瞪地，意識越來越清晰，她感覺到有個人在親自己，盡管是隔絕了四年，卻依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親吻，是紀敘白在親她。

  紀敘白抱著她親著她。

  而她……也抱著紀敘白。

  而且，是主動抱住紀敘白的。

  溫知故的心裡慌得厲害，卻不敢動。

  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知道要怎麽去形容此時此刻的感覺，有心慌意亂，有害怕，有驚愕，有不明的情緒在心頭上沸騰，可是沒有過去被紀敘白親著的那種厭惡與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