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發泄了這一通後，溫知故整個人都沒有什麽力氣了……

  溫知故曾經以為，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會當著紀敘白的面前去宣泄這一段過往，可當真的發泄出來了，雖然依舊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痛苦過後，溫知故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原本溫知故的心裡是沉甸甸的，盡管還會哭會笑，但最深最刻骨的痛，永遠都是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

  可這一次，她把這份刻骨銘心的痛刨了出來，她把這份痛宣泄給紀敘白知道，然後宣泄過後，溫知故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麽也想不了了，她抽抽搭搭地趴在他身上，覺得好冷，又忍不住抱緊著他，克制不住情緒地抽咽個不停。

  她已經不能再去辨別那些所謂的對與錯，只是知道，自己從那段過往走出來，有多麽地艱難。

  分開的那四年裡，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和紀敘白有任何的交集了，可是最終兜兜轉轉，她和他抱在這裡，痛苦地擁抱。

  紀敘白低下頭來，啞聲說：“知故，我向你發誓，未來的每一天，我不會再負你，如有違誓，紀敘白這個人，不得好死。”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已經沙啞至極，卻還要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了。

  生怕溫知故會不信。

  溫知故淚流滿面地看著他，已經無法去說清楚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了，她咬緊了嘴唇，生氣得聲音都跟著發了顫，“王八蛋，你還要詛咒我兒子沒了爹爹是不是？”

  “知故，我不會死，我會做得到，我會向你證明。”

  “誰……需要你證明……”溫知故這會兒有點清醒了，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有些費勁地推開了他。

  可是等到推開了紀敘白，溫知故才發現了他身後被鮮血染紅的衣衫，溫知故怔怔地看著他，眼圈又紅了。

  紀敘白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痛了，還要哄她：“知故，我沒事……”

  溫知故紅著眼睛瞪了他一眼，哪裡會信他，起身去外面叫人了。

  等下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紀二少坐在地上，身後衣衫一大片的血。

  溫知故站在門口，看到幾個守衛攙扶紀敘白回床榻上的時候，紀敘白還在強撐著疼痛跟守衛說，“我爹問起了，就說我是不小心摔地上了……”

  後背那樣明顯被打出來的新傷，又哪裡是摔一下就會有的……

  紀敘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他都這樣了，還想著要維護她……

  溫知故別開了頭，望著院外，心裡依舊是很亂。

  甚至看什麽都覺得很刺痛。

  耳邊全是紀敘白痛苦的低喘聲……

  幾個守衛走出來時，戰戰兢兢的，根本不敢跟溫知故說什麽，紀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們這位二少夫人對紀二少爺不好，一點也都不好，從嫁進紀府以後，就從來沒有給過紀二少爺好臉色過，反倒是紀二少爺，幾番因為紀二少夫人受傷，如今更是為了救二少夫人而失去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