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於他而言,是癮,亦是毒。
人們常常說,孰能無過,但是被傷害過的人,又何錯之有呢……
冷風吹起了車簾,蘇凰望了出去,扯了一下唇角,清晰的嘲弄。
這一日,在軍營裡,蘇凰做什麽都是心不在焉的,沒過多久,又把手頭上的事情都扔給了寧城遠,他則去了一操兵場練兵去了,明明是大冬天,卻把自己折騰了滿頭大汗,操兵場上的將士們都不知道蘇凰是受了什麽刺激了,但蘇凰沒停下,他們也不敢輕易停下來。
後來,蘇凰終於放過了他們,自己卻在軍營裡喝起了酒,把自己喝得醉得一塌糊塗,直到天黑了,才醉醺醺地從軍營裡走了出來。
守衛問他要不要叫一輛馬車,但蘇凰卻拒絕了,他想走回去,順便在冷風中醒醒酒。
恍恍惚惚間,蘇凰想起來,在燕地的那五年,他就是在這樣的醉生夢死中度過過來的……
他甚至還記得,最初的時候,因為紫荊的關系,他甚至對小蘇蘇並不好,也是後來時間長了,才慢慢地轉變了態度。
軍營裡的人總是覺得,他們這種要上戰場的人,斷不能被兒女情長亂了心智。
但蘇凰就是被一個小小的姑娘給毀了,足足頹廢了五年,才站了起來。
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這些年,一直都不願去沾染風塵上的事情,哪怕身邊的兄弟娶妻的娶妻,還有的有了心上人,偏偏他不為所動。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罷了。
蘇凰恍恍惚惚地走在銀裝素裹的白林間,踩下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腳印。
天是越來越冷了,總以為是冬天剛來,但意識過來的時候,又仿佛是已經提前進入了嚴寒。
倏然,蘇凰余光瞥見了什麽,眯著眸醉醺醺地望了過去。
林間一棵白樺樹下,蹲著一個裹著錦披的人兒,她頭髮上飄落了星星點點的雪花,蜷縮著抱緊著自己,看到他走過來,一雙烏黑黑的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來,瑟瑟發抖地站了起來,想也不想就朝他走了過去,只是大概是等了太久了,紫荊雙腳都凍麻了,走了沒兩步,小腿一軟,整個人便撲倒在了雪地上,吃了好幾口冰涼的雪,一時間吃痛地爬不起來。
蘇凰眯著眸盯著她,不為所動。
紫荊自己咬緊牙關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就那麽大著膽子去抓住他的手。
蘇凰皺著眉垂下眸,看到了紫荊握著自己的手,紫荊的手兒被凍得紅通通的,比他的手還要冰涼,就像是浸過雪水。
蘇凰恍惚地想起來,紫荊是體寒的人,每每到了冬天,便總是很怕冷,那時候一天到晚都要纏著他,他若是去軍營回來晚了,到了晚上她便要加倍欺負回來,紫荊在床上是個小妖精,下了床又跟個孩子一樣幼稚調皮,常常喜歡做一些讓他又無奈又覺得有趣的事情。
也許是過去蘇凰的生活節奏太過孤僻單調,紫荊的出現,一下子熱攏了他的生活,讓他的每一天都變得充滿了樂趣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