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敘白充耳不聞似的,挨個人挨個人地推開,找他的木兔子。
最終,紀敘白在一家攤販的小攤底下找到了那隻木兔子,木兔子被這麽一摔,兔耳朵那裡已經有了好幾道劃痕,但紀敘白還是緊緊攥在了手心裡。
生怕再一不小心被人丟棄。
“太傅……回去嗎?”
紀敘白疲憊地緩緩閉上眼眸,“嗯”了一聲。
李芳菲看著紀太傅兩隻手緊緊握著木兔子的樣子,和方才那個冷漠地對待溫知故的紀太傅截然不同,李芳菲看了好一會,實在是忍不住說出口了:“太傅……弟子不是很明白,太傅明明就很在乎溫軍師,又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冷漠……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溫軍師挺關心你的……”
若不是關心,又怎麽會主動走過來問他有沒有戴手套……
只是紀太傅的回答太讓人心寒了。
而溫知故這個人又跟尋常女子不同,自然是不會在紀太傅面前示弱……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才會越拉越大的吧……
然而,紀敘白並沒有開口說話,也許是因為太疲累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去跟人解釋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連他自己都沒辦法解釋的事情。
李芳菲把紀太傅送回了紀府後,便走了。
管家推著紀太傅回玉院,一邊低聲提醒:“少爺,少夫人方才回來了,說是有東西落在玉院了,這會兒正在您的房間呢。”
聞言,紀敘白微微怔了一怔,一時之間並沒有反應過來溫知故是落了什麽東西在玉院,他便讓管家推他回去了,他的房門半敞著,紀敘白淡淡地瞥了一眼管家,管家明了了過來,跟守在玉院裡的幾個守衛使了眼色,讓他們跟著自己一同退了出去。
紀敘白輕輕地推開了門,緩緩地推著輪椅進了屋。
屋子裡被翻得很亂,紀敘白舉步艱難,但還是努力從一片狼藉中找出來一條路,推著輪椅到了裡殿去。
然後,果不其然看到了溫知故也在。
她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正在翻他的床褥。
“你在找什麽?”紀敘白坐在輪椅上,平靜地看著她輕聲問道。
溫知故沒有跟他說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將他視若空氣,兀自翻找自己的東西。
“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搬出去了,這裡沒有你的物品。”紀敘白沉聲道。
溫知故下了床,又去翻他的櫃子。
“溫知故,這裡不是你家!”
紀敘白冷冷地開口,企圖喝住她。
而這一聲,果然是讓溫知故頓住了腳步,轉頭回去,看著他好一會,終於肯開口了,卻是一字一頓地:“我當然知道,這裡不是我的家。”
“那麽,請你滾出去。”紀敘白語氣依舊冰冷,如墜冰霜一般刺骨寒冷。
“你扔我的東西還有理了?”溫知故的聲音透著冰質,聽起來更冷。
紀敘白這才反應過來溫知故是來找手套的,紀敘白自然不可能告訴她手套在哪裡,只是冷笑了一聲道:“我說了,我已經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