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紀敘白看到溫知故眼圈還泛著紅,纖長的睫毛也沾著未乾的淚珠,明明依舊是清清冷冷的寒涼眸光,卻仿佛已經流盡了淚水。
讓紀敘白心疼得忍不住輕輕抓住了她要松開的手。
溫知故抬眸,清冷的眼眸裡仿佛浸透著一顆明珠,慢慢地從眸底浮現,比起以往多了一抹星亮微涼。
溫知故的聲音帶著剛哭過的微啞,又有些溫涼:“松手。”
紀敘白還是輕輕握著她的手兒,低聲說:“知故,你不要為難自己。”
“我為什麽要為難自己……”溫知故淡淡說著,垂下了眸,沒看他,但這麽哭了一頓以後,她心情已經好了很多,沒有方才那會那樣鬱躁了。
“看到我,不就是為難你自己嗎?”
溫知故神色微微頓了一下,聽到他這句話,忽然想起來不久前侍女說過的話……
她定定地抬起眸看過去,紀敘白的目光安安靜靜地,像是沒有溫度的水流在流淌,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悲涼,可他又是坦坦蕩蕩的,仿佛他這個人,再怎麽慘,再怎麽不堪,也就擱在這讓她這樣看著了,她看明白了,就該離開他了。
溫知故吸吸鼻子,沒有立刻搭理他,她一手撐在他身側,半個身子從他身上俯過去,氣息很近,近在咫尺,溫知故第一次清清晰晰地感覺到他的氣息卻不抗拒,溫知故屏住呼吸,把床裡邊的木兔子撿回來,起身坐好,這才看向了紀敘白,淡道:“談談。”
“知故,你不必同情我。”
溫知故很平靜地道:“你有什麽可同情的?”
她從來就沒有同情過他。
紀敘白微微扯了下唇角,靜靜的目光:“那更好了,溫騁已經被抓起來了,你可以放心地搬出去住,也不用在這裡天天對著我這副鬼模樣了。”
“紀敘白,我留在紀府,照顧你,不是因為小簡,更不是因為紀侯爺求我,只是就事論事,你是為了救我和小簡才受的重傷,我沒有理由什麽都不管。”
紀敘白口吻淡淡地:“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換作從前,溫知故早就甩臉走人了,可這會兒她記著侍女說過的那些話,體諒著紀敘白的情緒反覆,知道眼下自己不能走,若是真的走了,指不定紀敘白會怎樣的崩潰……
所以,她聽到紀敘白的話,也只是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剛才是因為你才哭的?”
紀敘白垂著眸,自嘲似的扯了一下唇:“不是嗎?”
溫知故靜默了一瞬道:“你少自作多情了。”
紀敘白頓了一頓,抬起眸看她。
溫知故有些不自然地看著他,輕輕啟唇道:“是因為從溫騁那裡得知了一個難以接受的真相,跟你無關。”
“什麽……真相?”紀敘白微微愣住了,一想到溫知故剛才並不是因為他才哭得那樣傷心的,紀敘白心裡頭莫名地跟著暗暗松了口氣,有些說不上來的高興。
但溫知故態度還是淡淡地:“說了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