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鳳姝,嫋嫋婷婷的朝著他們走過來。
一看到她,南煙的第一個動作是上前一步,一把將小心平從祝烽的懷中接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
眼中,清清楚楚的透著一絲戒備之意。
上一次在禦書房中發生的一切給她的陰影太大了,即使心平並沒有被他們奪走,但現在只要看到他們倆站在一起,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所以,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而祝烽感到懷中一松。
他蹙起眉頭:“你——”
話沒說完,鳳姝已經走到他面前,對著他盈盈拜倒:“妾拜見皇上。”
那陣熟悉的香氣一下子將他整個人縈繞了起來,祝烽頓時感到心神一蕩。
“嗯。你怎麽來了?”
“之前皇上說,要到養性齋來,妾就一直等待著,只是,等候許久都沒見皇上來,妾心中掛記,就出來看看。”鳳姝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司南煙:“原來皇上和娘娘在此處相會。”
說著,對南煙道:“妾拜見貴妃娘娘。”
“……”
南煙沒有說話,隻用細弱的手臂抱緊了心平。
這個時候的她,心裡已經來不及去為她口中說的,祝烽原本是要去養性齋看她而難過,隻用力的護住了女兒。
而小心平,不知道是感覺到了大人身上那種緊繃的情緒,還是她身上那種動物般的敏感讓她察覺到了什麽,她也不安的掙扎了起來,嘴裡嗚嗚的叫著。
南煙輕聲道:“心平沒事,娘在這裡。”
“嗚嗚……”
“沒事,沒事。”
一看到小心平,鳳姝眼中的光芒微微的一黯。
她剛剛的話,倒是沒有撒謊,她的確是在養性齋中等候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祝烽到來,心裡隱隱的感到了一絲不安,就出來看看。
誰知,剛一走到禦花園,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立刻就過來了。
雖然,她很清楚,現在的祝烽不可能對司南煙再有像過去那樣的寵愛,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邊,但是,一看到他們兩站在一起,尤其祝烽的懷中還抱著心平公主,她就像是被針扎了眼睛似得。
這種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和樂融融的畫面,讓她非常的刺眼。
又是因為孩子嗎?
又是因為心平公主……?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想了很多辦法,當然,除了不敢再鋌而走險的加重用藥的劑量,其他的任何辦法,她都想過,甚至也用過了。
偏偏,這些日子,祝烽忙於遷都。
他終究不是個天生的昏庸之輩,即使中了藥,讓他疏遠了曾經用心用情至深的人,但,也不能讓他變成真正的昏君,諸如不早朝一類的事,他從來沒有過。
所以這段時間,他在禦書房呆的時間比在養性齋中更多,加上禦書房中,又經常有成國公,魏王他們出入,自己也不能停留。
所以,兩個人也不像前些日子,蜜裡調油一般的親熱。
當然,自己更沒有機會,與他歡欲……
這,也是她這些日子,一直沒有辦法安心的原因。
如果能有機會得到他的寵幸,哪怕一次,也許自己都不用這麽擔心;若能懷上龍種,那一切更是圓滿了。
偏偏——
越想,心裡越急。
她按捺不住的上前一步,說道:“心平公主,可真是可愛啊……”
南煙的目光一橫:“你要幹什麽?!”
“……”
鳳姝被她凶得,手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但她立刻嬌聲笑道:“貴妃娘娘不要誤會,妾只是覺得公主殿下很可愛,想要——”
“不用想了。”
南煙咬了咬牙,又抬頭看了祝烽一眼,說道:“皇上不是要去養性齋嗎?請便吧。”
“……”
“妾,要帶著心平回去了。”
說完,對著祝烽一福,便抱著心平轉身離開。
看到她的背影,祝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裡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那一瞬間,聽到她說,讓自己去養性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火起。
甚至有一種,想要怒罵她的衝動。
可是,為什麽?
她有些不明白。
這,不是后宮中最好的表現嗎?面對皇帝寵幸別的妃嬪,不表現出絲毫的妒忌,甚至大大方方的……
為什麽自己,會有一種要生氣的感覺。
而看著她離開,鳳姝倒也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辦法將心平公主從貴妃的身邊奪走,不過,看著她抱走心平公主之後,自己還是舒服多了。
這種一家三口的畫面,她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
回頭一看祝烽,立刻軟軟的上前,扶著他的手臂,輕聲說道:“皇上。”
“嗯?”
祝烽這才將看著南煙遠去的背影的目光收了回來,看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將柔軟的身子貼在自己的身上,兩個人離得很緊的關系,那種熟悉的香味又一次彌散開來。
“皇上,去養性齋吧,在這裡站著也不好,風口上,吹得人頭疼呢。”
“……”
她這麽一說,還真的有一點。
祝烽伸手扶著額頭,道:“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頭疼?
鳳姝急忙說道:“到養性齋去,妾為皇上製了茶水,皇上忙了一上午,也累了,該休息一下了。”
“……”
祝烽沉默了一下,道:“也好。”
便與她一起,轉身往養性齋走去。
一直等到他們兩的背影走遠了,南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雖然剛剛,她做出了一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甚至,心裡也已經有了準備,任何人要動一下心平,她就跟人拚命。
但其實,心裡酸澀得厲害。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催促祝烽到別的宮裡去。
因為她真的害怕,害怕心平會被奪走。
轉頭看看懷中有些懵懂,又好像感覺到了什麽,睜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心平,她澀然的,輕聲說道:“娘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的。”
“……”
“誰都不可以。”
“……”
心平好像聽懂了,眨巴著大眼睛,對著她伸出胖胖的小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