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夢瑤說的不錯，悲苦神魂和情緒相融，達到了某種意義上的不死不滅，很多修士認定走不通的路偏偏被悲苦趟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從這點來說，悲苦實在不應妄自菲薄。

  年輕一代，就算有妖孽之姿的，能與逆天子真正叫板的又有幾人？

  悲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夢瑤，你無須勸我。原本我領悟了不死不滅，還有些洋洋自然。現在見識了逆天子之後，才明白我要走的路還有很遠。這點倒是要謝謝你家夫君了。”

  水夢瑤心中湧過了一絲甜蜜，盡管她也知道自家的夫君驚豔到了極點，可是能讓悲苦都開口稱讚，她的那顆心還是跟吃了蜜一般。

  沒有過多久，郭明就從修煉之中醒來。

  當他看到悲苦的一刹那，眼神不由一凜。

  悲苦的氣機外放，四周形成了一層霸道的領域空間，任何敢於入侵的全都被他的意志粉碎的乾乾淨淨。

  “這位是——？”郭明看向了水夢瑤。

  “夫君，這位是人族的悲苦前輩，前些日子如果不是前輩出手，我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水夢瑤上前介紹道。

  聞言郭明神情一凝，對著悲苦恭敬一拜，沉聲道：“這些日子，麻煩前輩了。”

  悲苦急忙上前，虛手一扶，苦笑道：“你可別折煞了老夫。夢瑤是我人族之人，我出手可在情理之中。”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感謝前輩。”郭明鄭重道：“禮不可廢。”

  悲苦眼中露出了一絲異色，暗暗點了點頭。

  世人隻說逆天子腹黑，卻很少有人說逆天子恩怨分明。就在剛才他還在想逆天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如今卻是放下了不少心。

  這一段時間，悲苦已經隱隱地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追隨水夢瑤了。

  因為他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如水夢瑤高，索性及早地下定決心。

  不過他也隱隱地明白追隨水夢瑤，最後很有可能變相地追隨逆天子。他必須要先考慮逆天子的人品德行，否則他也不敢輕易決定。

  好在逆天子讓他十分滿意。

  “我觀前輩剛剛突破，尚未穩定自己的境界。”郭明輕聲問道。

  “嗯，僥幸突破了五重金身。”悲苦點頭道：“只是想要穩定境界，談而容易？畢竟我對天道的體悟還有限。”

  “我這裡有一些東西有可能幫到前輩，前輩，不若跟我一同前往。”郭明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道，“還有夢瑤，我看你也沒怎麽穩定。”

  “好，如此老夫就不矯情了。”悲苦愈發地滿意。逆天子生怕自己的言行刺激到了悲苦，還拉上了悲苦。

  在悲苦看來，能夠懂得淨重前賢的，一般都不是壞人。

  郭明的神識包裹了二人，心神一動，撕裂了淨土，把二人帶入其中。

  剛一進入，悲苦就感受到了一股比之先前更加古老滄桑的氣息。

  那似乎比洪荒還要古老，隱隱地可以追溯到天地初開。

  更為驚奇的是——這裡的天地規則似乎觸手可及，在這裡，悟道比任何地方都要快的多。

  當然悲苦也感受到了這裡磅礴的天地靈氣，一些地方似乎都下起了靈氣之雨。

  “這——。”悲苦是真的被驚住了。

  這哪裡還是世界，分明就是一片絕世淨土了。

  天地靈根破碎之後，一般的修士都不會在自己的世界眷養太多的修士。可是在郭明的世界之中，修士的數量一般達到了數千萬之多了。

  他到底有多少靈脈？再者就算他靈脈再多，養著這麽多修士，靈脈早晚也會被耗盡的啊。

  他怎麽一點也沒危機意識啊。

  悲苦是個直腸子的人，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逆天子，老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悲苦正色道。

  “前輩請講。”郭明一怔，旋即馬上說道。

  “我不知你得到了多少靈脈，可是你眷養了這麽多修士，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想法啊。”悲苦沉聲道：“你要為將來打算啊。”

  “呵呵，原來前輩指的是這個。”郭明笑道：“這個前輩不用擔心，當日天地靈根破碎，我得到了一些靈根。”

  “果真是有大氣運的人。”天地靈根破碎的事情悲苦也知道，當日他也前去了，可是他根本就無法近前。

  沒有一定底蘊的修士，你背後的強者根本就無法支撐你前往。當然就算你前往了，你能不能得到還是一回事。

  悲苦屬於前者，他的背後沒有有力的支持者，連靈根的毛都沒見到。

  緊接著悲苦又想到什麽，繼續道：“就算有靈根，你也不該啊。靈根也屬於消耗品啊，還有我覺得你的世界太浪費了啊，遍地靈藥，還飼養了那麽多靈獸。”

  “前輩，我的話還沒說完。”郭明笑著解釋道：“我悟通了天地三萬六千種法則，結合我的一些體悟，以那幾塊靈根為基，重新塑造了一片天地。”

  頓了一下，郭明繼續說道：“這片天地已經實現了自給自足，而且每天還處於不斷地擴張之中。”

  悲苦嚇了一跳，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喃喃出聲道：“在九天重開天地，自成一體。你這跟九天小天地還有什麽區別？”

  郭明也愣住了，悲苦的話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的淨土繼續演化下去，和九天小天地還有什麽區別？

  “我也不知道，九天小天地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沒見過。”郭明如實說道。

  “這個時代果然是最驚豔的時代，傳聞中掌握了九天小天地，就是九天第一人。如今看來也不盡然。”悲苦眼神灼灼道：“我也不知你的淨土和九天小天地相比，到底孰強孰弱？但是有一點，這天地是你開辟的，它與你的契合度太高了，這一點，你會比九天小天地未來的主人強上不少。”

  “當然——。”悲苦的語氣凝重起來，“九天小天地能夠得到手就最好了。”

  “我聽聞前輩提到了九天小天地，莫非前輩有這方面的消息？”郭明不久之前聽到了青玄和氣運之子提到了九天小天地的事情，想不到悲苦也知曉這方面的消息。

  “我的師尊是一位推演大師。”悲苦沉聲道：“想必你也知道推演大師最終的結局是什麽，因為泄露了太多的天機，所以早早地就氣血乾枯而亡了。”

  “他在晚年之際，推演了兩件大事之後就隕落了。”悲苦的聲音之中夾雜了不少悲涼。

  郭明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等著。

  悲苦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道：“第一件事是關於人族的走向，師尊試圖推演人族的結局。”

  郭明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不得不說悲苦的師尊很有種，竟然敢推演這種禁忌的東西。這可比推演他要禁忌多了多了。

  “師尊沒有推演到太多，他只看到了一幕，屍橫遍野，人族之殤。”悲苦沉聲道。

  郭明二人的臉色悄然變了變，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人族在四大族中的競爭中凋零了，還是在對外的戰爭中亡族了。

  郭明不知道，水夢瑤不知道，悲苦同樣也不知道。

  “第二件事便是九天小天地了。”悲苦繼續道：“師尊希望為我覓得一份機緣，因此不顧傷勢，強行推演。”

  “最終先祖得到了九天小天地的消息，可是九天小天地平常隱於虛無之中，不停地穿梭陰陽，根本就無法捕捉。只有等到第七重天開啟的時候，它才會在一個地方短暫地停留。”

  “還有多久，九天小天地才會現身？”水夢瑤問道。

  “一個月左右。”悲苦沉聲道。

  “地點呢？”水夢瑤繼續問道。

  “億萬大山。”悲苦對此沒有任何隱瞞。

  郭明臉色大變，這個地方讓他想起了塵封的一個人。

  ——木子。

  那個神族的巔峰強者，當年他傳授了六大神通，其中郭明得到了兩項。

  一個是時間之力，一個是超越極限。

  而他傳授神通的代價就是要營救他，而地點也是億萬大山。

  “怎麽了？你知道億萬大山？”悲苦怔怔道。

  “如何不知道，神族的木子就困在其中。他對我也有授業之恩，我得前去營救他。”郭明坦然說道。

  “木子？”悲苦仔細回想，很快便想起了木子是何人？

  “木子當年十分有名，說起來他也是一個另類。雖然是神族，卻對人族極為親近。”悲苦笑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為何，但是包括人族的不少高層，對他都抱有好感。”

  “他的授業恩師是人族。”郭明解釋道。

  “哦，難怪了。”悲苦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不過我好奇的是悲苦為何被困在了那裡？悲苦的實力之強，超乎想象。到底是誰困的他？”

  “這個我不清楚了。”郭明沉吟片刻道：“聽你這麽一說，我總覺得其中恐怕有些貓膩。”

  “什麽意思？”水夢瑤問道。

  “當日木子傳出六大神通，言稱讓我們前往億萬大山營救於他。”郭明眼神閃爍道：“這到底是不是為了九天小天地設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