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性別之罪 16

  “二娘子——”

  “我的女兒！”

  這個女人的呼喊聲，秦雙雙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她娘白氏的聲音！白氏回來了！

  白氏原本是被秦老爺子打發回來給一家人做午飯的，誰知一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滿身是血的樣子，頓時被嚇的失聲尖叫起來！

  隨著白氏的呼喊聲，還有村長惱怒的呵斥聲：“老陳氏！你是在做什麽？拿著刀砍自己的孫女，我看你是惡毒出花樣來了，當我們這些長輩都是死的嗎？我們秦氏一族絕不能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我要開宗祠休你出我們秦氏一族！”

  村子裡面大半的人都是姓秦的，幾輩子之上正是一個祖宗，村長不但是村長，還是秦氏一族的族長，身為族長，自然是可以懲罰犯錯的族人的。

  聽著村長的呵斥聲，老陳氏的心中只有一種大勢已去的無力感，手中的菜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被一直戒備著老陳氏傷人的秦生手快的撿起來放的遠遠的，避免老陳氏在突然發瘋拿起菜刀亂砍人！

  郝大娘急走幾步，和白氏一起趕到秦雙雙身邊，白氏直接去抱秦雙雙，郝大娘則是擋在秦雙雙的身前，怒視著老陳氏。

  口中還忍不住恨恨的咒罵道：“我活了這樣大的年歲，真沒看過你這樣惡毒的女人！這世上重男輕女的我看的多了，可輕視女孩到要親手把孫女砍死的你是第一個！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真是比畜生還不如！”

  老陳氏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院子裡突然圍滿的人，這些人都用譴責和鄙視的眼神看著她，還有被郝大娘擋在身後的秦雙雙，一下子軟倒在了地上！

  這邊老陳氏癱軟消停了，那邊一直滿心得意的覺得，這次能夠讓自己脫離秦家計劃完成大半的秦雙雙，在聽到了白氏那充滿了淒厲和不敢置信的呼聲後，心思才終於從算計到了老陳氏的興奮中回過來，並真切的感覺到了後悔！

  她只顧著算計老陳氏，完全不顧惜自己身體的把自己弄得如此淒慘，卻沒有想到，一直疼愛她，視她如命的娘親怎麽受得了這個打擊！

  後悔和愧疚如同潮水般的湧來，秦雙雙臉上原本還充滿了驚恐的神色已經褪去，變成了一片面無表情的蒼白空洞！

  此刻，秦雙雙完全失去了在村長面前演戲的想法，她甚至都不敢去看白氏的臉，怕看到讓她更加後悔的表情，更怕看到白氏崩潰的樣子！

  很快，白氏就來到了秦雙雙的身邊，顫抖著雙手把秦雙雙給抱入了懷裡，看著秦雙雙脖子上的傷口，雙手顫抖的想碰又不敢碰！

  很快，秦雙雙就感到了一滴滴滾燙的淚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那溫度沾染在她的臉上，卻直接落入了她的心底裡，燙的她滿心發慌！

  秦雙雙有些緊張恐慌的緊閉著眼睛，做出了一副昏厥過去的樣子，不敢去看白氏的表情！

  白氏看著自己女兒全身是血的樣子，一直任勞任怨從來沒有起過不滿的心中突然升起了無邊的恨意！無論老陳氏和秦家人怎麽磋磨她白氏都可以忍耐，可以不在意！

  可秦雙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那是她的命！那個小小的年紀就知道保護她，照顧她這個當娘的女兒！這樣好的女兒！她無法想象如果生命中沒有了她的女兒，她的人生還有什麽盼頭！

  抬頭看了看圍在她跟前，一臉擔憂的看著秦雙雙的村長，郝大娘，秦生等一群以往對她們家多有照顧的村民，白氏直接跪了下去。

  離得近的村長和郝大娘急忙伸手去扶白氏，白氏卻不肯起來，她砰！砰！砰！的給幾個人磕頭，哽咽著哀求，“村長，郝大娘，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我求求你們了，幫我女兒請個郎中來！

  我手中沒有錢，求你們好心幫幫忙，我可以做工還錢的，我家二娘子也有本事，她自己也能賺錢還你們的，絕不會讓你們白出錢的，求求你們幫忙叫個郎中來，救救我女兒吧，求你們了……”

  白氏卑微的匍匐在塵埃裡苦苦乞求，只為了能夠保住自己女兒的性命！一時間所有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感覺到鼻子一陣發酸，母愛如斯，何以為報？

  不要說平日裡本就喜歡白氏品行和秦雙雙懂事的人了，就是外面陸陸續續趕來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們一時間也忍不住心生酸軟，對母女二人同情起來。

  白氏的性子軟糯，和村子裡面的人從來都沒有紅過臉，什麽樣的人她都能包容，雖然時常被人說是糯米團子人，但其實沒有人討厭白氏！

  而秦雙雙也一向十分的會做人，村裡的人家數一數，沒有誰家是秦雙雙沒幫著乾過活的，這樣的一對母女倆，人緣自然是不差的。

  她們兩個的人緣不差，對於把秦雙雙砍成這副重傷瀕死模樣的老陳氏就讓人厭惡起來了！村中本就好說閑話的那些人已經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起老陳氏來。

  老陳氏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也不出聲，就那麽任由眾人指責，她現在有些回過神來了，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的，就想先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隨你指責去。

  老陳氏打算一切等秦老爺子和她的兒子兒媳婦都從地裡回來再說，老陳氏有信心，家裡的人都會向著她，到時候全家都保她，村長再怎麽樣也沒法真越過秦家一家人處置她！

  眾人是不是指責老陳氏，老陳氏是什麽態度此刻白氏都顧不得了，她滿心隻想著救活了自己的女兒！

  “妹子，你堅強點，二娘子這樣好的孩子是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讓我家小圓子去叫郎中了，郎中馬上就來了，妹子，你快起來，咱們把二娘子抱到屋子裡面去，總不能讓二娘子一直這樣在外面呆著，這空氣多髒啊，二娘子的脖子上還有傷呢！”

  郝大娘心酸的扶著白氏，低聲勸慰著白氏，小圓子是郝大娘的兒子秦圓，雖然被郝大娘叫著小圓子，其實已經是個成年的大小夥子了，平日裡十分的機靈聰敏，辦事絕對讓人放心！

  白氏低聲啜泣著對郝大娘道了謝，有些吃力的抱起了秦雙雙，因為驚嚇太過，白氏有些脫力，抱著秦雙雙有些站起不來，還是郝大娘在一邊搭了把手，幫著把秦雙雙給抱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又出了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