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二的蘇望

  2008年之前，孫家是全城數得上號的有錢人家，但就因為這一場股災，孫家一夜傾倒，所有的產業都被法院給凍結了。

  孫曼的父親受不了這打擊，最後選擇了跳樓自殺。

  這件事情當時鬧的是滿城風雨，但蘇望家是在下面的城鎮，他又只是一個學生，那個時候只顧著逃課上網打遊戲，所以當時並不知道孫家的事情，他會知道這些還是因為2019年的同學聚會。

  2019年，高中畢業十周年聚會，蘇望自然也是參加了。

  同學聚會不外乎兩種活動，吃飯唱歌，而在ktv唱歌的時候，蘇望遇到了一個女人，ktv裡的客戶經理，也就是所謂的帶小妹的媽咪，這客戶經理長得很漂亮，化著濃濃的妝。

  一開始的時候蘇望還不知道這是誰，後來等這女人敬了杯酒離去之後，身邊的同學才告訴他，這女人是孫曼，是跟他們同一屆的學生。

  當初孫家破產，孫曼的父親自殺，孫曼的母親悲痛之下精神恍惚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只剩下了孫曼和正在讀小學的弟弟。

  為了照顧母親和弟弟，孫曼輟學了。

  再後來據說是跑到市裡的ktv當陪酒小妹，幹了幾年之後年紀大了，便是轉行當媽咪了。

  也有說孫曼在ktv的時候被一位四五十歲的大老板給看中包養了，後來被大老板給甩了。

  一位富家女，落到這個結局，蘇望當時還感慨世事真是無常啊。

  腦海中回憶著孫曼躬腰敬酒的討好笑容，再看看眼前高傲的跟白天鵝一樣的女生，蘇望很難將兩者給畫上等號。

  “你看什麽看，我們曼姐也是你能看的？”

  這幾位男生看到蘇望的目光一直盯著孫曼，不由得惱火起來，以孫曼的容貌和家世，自然是他們心中暗戀的對象。

  蘇望啞然失笑，收回了目光，既然對方幫自己解了圍，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但自己還是領這份情，當下說道：“回家勸勸你爸，炒股適可而止，有時候割肉止損也是一種收獲。”

  說完這話之後，蘇望不等孫曼回應，便是轉身踏步離去。

  蘇望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中二，但他還是做了，也許，是不願意見到一位白天鵝後來的墮落吧，又或者，作為重生者，總想著改變一些什麽吧。

  當然蘇望毫不否認，這其中也有著青春荷爾蒙的衝動，拯救一位漂亮女生的未來，終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如果孫曼是一位男生的話，他就不一定會說那麽一番話了。

  少個高富帥，就等於少一個漂亮美女被泡走的機會。

  “曼姐，這小子說什麽呢，我去揍他。”

  其中一位男生不幹了，當場就要衝出去，然而卻被孫曼冷聲給打斷了。

  “你給我閉嘴。”

  孫曼的一句話讓得這幾位男生全都噤聲，一臉悻悻表情，他們不敢得罪孫曼。

  目光凝視著蘇望離去的背影，孫曼那漂亮的眸子帶著疑惑。

  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知道，她雖然對自己父親做的生意不怎麽關心，但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父親因為炒股虧了錢她還是知道的，因為母親和父親晚上經常吵架，好像是因為父親要將一些產業拿去抵押貸款繼續炒股。

  可這是自己家的事情，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

  沒有再回教室，蘇望徑直朝著校門口方向走去，哪怕下午還有一節課，但此刻的他心思已經完全不在課堂上了，現在的他迫切的想要回家，見一見自己的父母。

  只是來到校門口的時候，蘇望有些犯難了，廣豐中學到底是重點高中，沒到放學時間，學生是不允許隨意出校門的，有門衛在門口攔著。

  “沒記錯的話，在校園右側牆角有個小洞，剛好人可以鑽過去，當初自己就這麽逃課過。”

  蘇望有些猶豫，難道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就要鑽狗洞，丟掉重生者的尊嚴？

  就在蘇望猶豫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你想現在出學校？”

  蘇望回頭，孫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依然是那副高傲的樣子。

  “嗯。”

  “跟我走。”

  留下這句話之後，孫曼徑直是朝著校門口走去，蘇望撇了撇嘴，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和孫曼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沒有香味。”

  鼻子嗅了嗅，蘇望腦海中卻是回憶著當初在ktv的時候，孫曼端著酒杯從自己身邊走過時候，那飄散的香水味道。

  “你嘀咕什麽？”

  孫曼回頭，大眼睛剜了蘇望一眼，蘇望臉上露出無辜表情，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有說。

  從走到校門口到走出校門，詭異的是站在一旁的門衛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根本就沒有阻攔孫曼和蘇望走出校門。

  “多謝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雖然不知道門衛為什麽沒有阻攔，不過蘇望也清楚肯定是和孫曼有關系，只是現在的他無心理會這些，隻想著盡快回家。

  “我把你帶出來，是有事情要問你，你只有回答了我的問題才能夠離開。”

  孫曼喊住了蘇望，用審視的眼睛打量著他，似乎要看出些東西來。

  “不用這樣看我，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我之所以會知道你爸炒股，那是因為有錢人都會玩這個，而且現在股市還是熊市，你爸應該會虧了不少錢。”

  蘇望不等孫曼詢問，攤了攤手，直接答道：“炒股就如同賭博一樣，股票虧了大部分都想得是抄底，繼續投錢抄底，不過這一次的熊市持續時間恐怕有些長，而且會跌的很厲害。”

  普通的高中生，也許還不知道什麽是“熊市”，也可能不懂“抄底”是什麽意思，但孫曼不同，作為縣城首富的子女，她從小接觸的信息就要比普通學生要廣，蘇望說的她都懂。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次的熊市會很長？”

  “嗯，至少會持續幾個月的時間吧。”

  現在是1月份，蘇望依稀記得股災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最後到幾月份結束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點，那就是a股跌的比奧運會的吉祥數2008還要低。

  熊市不可怕，可怕的是下跌的勢頭。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的，你家裡也有人炒股？”

  孫曼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對於股票她也只是聽家裡的親戚聊天的時候提過，說實話她也不是太懂，可眼前這男生，看這穿著家裡也不是特別有錢，怎麽會對股票這麽的了解？

  “算是吧。”

  回答到這裡，蘇望覺得已經是夠了，該說的自己都說了，至於對方聽不聽那就是對方的事情了，不過蘇望心裡也清楚，孫家改變結局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能夠成為縣城首富的，都是有一顆賭博的心的，又怎麽會那麽容易被小孩子的話給左右。

  等到再過一個月，股民們就更像輸紅了眼的賭棍，想的是怎麽翻本，更不可能會那麽輕易的收手。

  蘇望走了，騎著他的新日電動車離開了，孫曼看著蘇望離去的背影，那抹斜陽打在他的身上，給這位男生平添了幾分神秘。

  電動車的速度很慢，沿著回家的路線，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蘇望腦子裡卻是有著滄海桑田的感覺。

  河邊的這些自建房子，幾年後就會拆掉，變成一棟棟商業住房樓，還有這條有些破爛的馬路，幾年後將會變成六車道柏油路，一切的一切變化蘇望都很清楚，這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回放著一部看過的電影。

  “怎麽就忘記這件事情了。”

  想到拆建，蘇望突然記起來，就在今年，家裡拿錢在縣城買了一套房子，說是準備留給自己以後當婚房的，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時候就開始想著孩子未來的婚姻事情。

  蘇望有一位妹妹，但卻要比他小三歲，今年在上初一，之所以會相差四個年級，那是因為剛好蘇望那一年之後，小學改製有了六年級，而在那之前，小學只有五年級。

  “蘇雪這丫頭，現在應該還在學校，她是住宿生，要每周周六周末回來。”

  蘇望在縣城上高中，而蘇雪也在縣裡最好的中學上初中，成績名列全校一二。

  半小時之後，看著眼前的三層自建房，蘇望的眼眶有些濕潤，停好小電驢後大聲喊道：“媽，我回來了。”

  “這麽早就放學了？”

  蘇母從屋子走出來，看到自己兒子這個時間回來，有些詫異的問道。

  “今天學校停電，所以就提前放學了。”

  “這樣啊，那快點回房間做作業去，等晚點吃飯的時候我喊你。”

  蘇母不疑有他，手上拿著和報紙有些相像的紙張，看到這紙張，蘇望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恍然之色，自己母親手上拿的並不是什麽報紙，而是彩票的圖紙。

  彩票，在這個時候正是風靡南方各個城鎮，賠率讓無數鄉間百姓都沉迷其中，哪怕是到2019年，依然是有不少人還在玩。

  “媽，抱一下。”

  “你這孩子是怎麽了？快點回去做作業。”

  蘇母疑惑看向自己兒子，蘇望沒有解釋，半響後才一臉滿足的松開了自己的母親，只有在這一刻，他才發覺重生的好處，這個時候的母親，臉上還沒有多少皺紋，歲月這把無情的刻刀還沒有對自己母親下手。

  “媽，放心吧，以後的日子，兒子不會再讓你們因為我而擔憂和煩惱了。”蘇望在心裡默默保證道。

  重生了，讓自己家人能夠過上幸福無憂的生活是必須要做到的事情，這就是這一刻蘇望的想法。

  (本章完)